1、春天慢

亲爱的，在回乡之前
你反复地叮嘱我
从闽北回家，要买一包口罩戴着
当人们都把口罩戴在嘴上
我才知道，这个春天真的病了

始料未及的瘟神
突然撞开春天的大门
所有的树，握着一片沉寂的等待
一场迟到的雪把我的村庄
在春天来得太慢的地方，摇晃

城与城都切断了
村庄与村庄都切断了
封口、禁足，我只能在窗口看你
涂抹一个“不见不散”的词
陌上的春天呵，离我越来越远

许多正义的眼睛
监视每一个事件的过程
一群白衣用仁爱筑起了生命的防线
这个慢行的春天，却让我看清
所有的假象和邪恶，都无处遁形

这个慢行的春天
步履蹒跚，我能够做的
就是送妻子到卡口执勤或医院前线
就是摘菜、淘米，升起炊烟
就是写一首致敬的诗，互为见证

亲爱的，我就要返程
这一年，春天来得很慢
驱赶瘟神，许多人用生命扶起春天
让人泪流满面。我们相依为命
怀抱着爱和感恩，度过这劫后余生

（2020年3月9日夜于湖北荆州）

2、赶往春天

这个春天还会来吗
我怀抱着对万物的悲悯
叩问悸动的心
瘟神夺走了许多生命
开始是武汉，后来是世界 
从没有一种遇见，像死亡一样直接

春天，一定会回来
妻子说，有爱春就常在
就像我俩的鞋盒
珍藏着风雨中的脚印
就像在瘟疫肆虐的冬天
我们互相温暖，坚强的热爱生命

春天，如此纯净
白衣天使们用纤细的手
抚慰大地的愁肠
一捧迟雪和潇潇新雨
被她们用来煎化人间疾苦
我生怕一声咳嗽，让整个季节受伤

这一年的春天
时光忍住疼痛慢了下来
我孤立无援的文字
少了清风明月鸟语花香
我多想握住窗外那缕阳光
与我最亲爱的你，一起赶往春天

（2020年3月11日夜于湖北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