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

我逐字逐句地
读一张轻轻的《请战书》
读它力透纸背的签名
由清晰的字句读到模糊
由模糊的行间读到清晰
读他（她）们摁在名字上的指模
似一朵朵红梅开在二月的纸面
一页薄薄的黑字白纸
我读出了山的沉重
一页平静的巜请战书》
我读起了海的浪涛

我的目光
在方方正正的巜请战书》
字里行间上徘徊
此时此刻，我方明白
大洋彼岸的那位老人
为什么会说出
"中国人总是被他们之中最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
这样令人鼻子一酸的话句

一页方方正正的《请战书》
它多像一面令鬼魅现形的照妖镜
从这页薄薄的《请战书》
我想起了游弋在沧茫公海上
那艘难以泊岸的钻石公主号游轮
以及游轮上焦虑中等待着的那些人
我想到了一国两制的香港
想到了一衣带水的邻国
想到了那些集体辞职的医生护士
想起似电影般的一幕幕
我的身体在寒风中
似筛斗般颤抖

一页薄薄巜请战书》
他们需要多大的勇气
才一笔一画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页轻轻巜请战书》
她们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才用尽一身的力气摁下殷红的指模
一句"绝不退缩，自愿坚守”
读得我的泪眼朦胧
一句"不论生死，不计报酬"
似金色的阳光
暖热了我那几天冰凉的骨头
暖热了我的祖国，2020年的春天

                                         2020.3.9

                   三万只羊

我长这么大
从来没有见过
三万只
白生生的羊

如果将它们拥挤在一起
我想我搜肠刮肚
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来形容那壮观的场景

如果将三万只羊
放牧在蒙古高原
要用多么辽阔的草原
才装得下这三万，移动的云朵

我曾问过我自己，我与你要有多深的交情
才会将三万只羊从乌兰巴托
用多情的鞭子把它们
象云朵一样赶着，走向你的跟前

可这三万只羊，它们仗义的主人
却在春寒料峭的二月，亲自飞至北京
把它们送给了我们
2020年春天抱恙了的祖国

想起这三万只羊
我不由自主地
唱起了
《乌兰巴托之夜》
                                 2020.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