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就是生活,欢迎来到由成都广播电视台听堂FM与《草堂》诗刊联合推出的“草堂读诗”,我是读诗人涓子。今天我们一起分享吴玉垒的诗歌《改造》,也来听听诗歌背后的故事。
先来认识一下诗人吧:吴玉垒,山东人。本名吴玉磊,曾用笔名偶尔、恪一客等。他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泰安市诗歌学会会长,《泰山诗人》杂志主编。曾在省级以上报刊发表了数百诗歌及评论,有近百首诗歌入选数十种权威选本,部分诗作被译介到国外。出版有诗集两部,诗文合集一部。
✦一起来分享他的诗作《改造》:
改 造
我把春天安顿好,把太阳
结结实实地钉在每一片榆钱上
让它至少在黑夜来临之前
交出足以喂饱一头牛的热和光
我把天空放晴,把贪玩的云
一片一片,绑在牛的蹄子上
然后我像个听话的孩子,跟着牛
一步一步走向枯萎了多年的山岗
我先从一片蒿草翻起,我翻出
一张犁,两盘耙,三把铁锹
尽管都早已锈的不成样子
但在关键时刻它们还能派上用场
我又从一些纠缠不清的树根翻起
我翻着翻着突然就翻出了父亲
没有吃完的半块红苕,眼看
它就要化为泥土的一部分
最后我竭尽全力,从那些异常
坚硬的石头翻起,我一下子
翻到了五十年前,祖父的劳作
居然跟我现在的方式一模一样
他不停地咳嗽、吐痰、气喘
吁吁,让我来不及
拿出十分的理由,继续往下翻
只好先把自己安顿好……
《改造》这首诗创作的大背景,是2006年,那一年是我国房地产最热闹的一年,宏观调控政策连续出台,让人蠢蠢欲动。而几乎是同时,一些本已远离乡村、挣脱土地的人率先发现了乡土的另一种价值,他们一方面四处跑马圈地,淘金挖银;一方面重归乡土,大兴土木。诗人吴玉垒也因为朋友的挑动,耐不住一时的头脑发热,加入到了这个大军里。
好像是在六七月份,吴玉垒和几个朋友相约到本地的一个风景区,与当地的村干部以及实际的土地承包人一起,要联合搞几栋所谓的乡村别墅。那些日子,他们就像中了魔似的来来去去,实地测量、现场规划并四处考察,所到之处皆是汗流浃背开山挖土的人群。作为一个曾经的乡下人,吴玉垒居然一差二错地以这种方式再一次见证并重新思量这种原始的劳作。
当人们驾着现代化的机械工具浩浩荡荡地对曾经荒弃的山岭坡地大动干戈的时候,那些几乎快被现代人遗弃的镢锨镐锹,居然宿命般地被重新派上了用场。
这种劳作方式,让吴玉垒深刻地感受到岁月的双重性质:一方面它是那样可怕地缓慢,一方面它又是这般无情地迅疾。一代又一代,一辈子又一辈子的劳动者在这个过程中的渺小、无助、无能为力和不由自主,使他们几乎一成不变地重复着相同的命运。
后来由于吴玉垒的退出,连带跟着他去的朋友的一块儿退出,项目最后没有成功。但这次不成功的回归行动,却是促使吴玉垒写下《改造》的直接动因。
是的,现在的我们可以“把春天安顿好”,可以成功地“改造”什么,比如:把荒草弥漫的山坡整成花园,让一栋栋别墅立在面朝水洼、春暖花开的地方;将所谓的“农家乐”请进山坳林荫之中,然后大冒炊烟;似乎是在一夜之间,高楼大厦就覆盖了万顷良田。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掠夺或破坏?大自然亿万年来积攒的巨大财富仅仅在几百年的时间里几乎就被人类挥霍殆尽了。这难道不是很有意味的事实么?
如此,吴玉垒确实拿不出“十分的理由,继续往下翻”,接下来也只好“先把自己安顿好”,可是我又如何把自己安顿好?事实上,对于承载了太多梦想和期望的乡土,我们其实已经回不去了。
这首诗,吴玉垒是把它当作一首“史”诗来写的。他用一种代代相续的劳作方式寄言某种人类的生存境遇。在具体的写作上采用了虚实两条线索:实线是具体的行为——改造,看起来它有着一种并不明确的目的性;虚线则是对某种生存方式和生命价值的探寻,主要强化历史的纵深感。两条线索的结合,但愿能产生一种广阔的辐射力量。
涓子,成都广播电视台新闻广播文学音乐节目资深主播,文学高编,大学客座教授。编播多部广播短剧、文学专题获国家及省市大小奖,发表多篇文学作品于国家及省市级文学刊物;改编世界名著《安徒生童话》多篇由成都音像出版社有声读物系列出版。为广播电视台专题及广告短片多件配音,为央视电影频道译制片多部配音。
诗歌就是生活,“草堂读诗”,有温度、有质感。吴玉垒的诗歌《改造》以及诗歌背后的故事今天就跟大家分享到这里,感谢关注,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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