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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径场中央,孩子把发光的飞箭,
射到漆黑的夜空,
那个带来乐趣的玩具
慢慢地降落,被接住
或掉到草坪里。
这时候,母亲可能会说,“它回家了。”
或者,“它要开始新的旅程。”
坐在最高的台阶上,
我时常想着,我们的源头在哪?
一只萤火虫因接纳了这里头的爱而出现。
点评
作者从日常生活的场景中衍生出一个思考:“我们的源头在哪?”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因为若不知我们的源头在哪里,便不知我们作为一种事物,其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过去在农村,夏天开啤酒瓶,很少用到专门的开瓶器,有人直接用牙咬开,有人用桌沿磕开,有人用筷子翘开……假如一个人从来没有见过筷子,可能会认为筷子的目的就是用来开啤酒瓶的,事实上筷子是用来夹菜的,这是筷子存在的目的,这个目的决定了其价值。事物的源头显明事物存在的目的,正如钥匙的源头——创造钥匙的人,才能显明钥匙是用来开锁的(而不是专门用来划快递外面的包装)。现代人的可悲是:不知人来自何处(或者,知道一个可能的源头,但没有信心去确信、去寻求确信之证据;又或者,自己制造一个关于人的源头的理论,对此理论困惑不已又不愿逃脱),却一个劲儿地思想:我存在的目的是什么?人的自我价值在此迷失了。
“田径场中央,孩子把发光的飞箭,/射到漆黑的夜空,/那个带来乐趣的玩具/慢慢地降落,被接住/或掉到草坪里”,当这个玩具掉在某个不容易找到的地方时,母亲说它回家了,说它要开始新的旅程,这是日常生活中可能的场景,母亲也许只是在感慨,在开玩笑,也许她仍然会努力地寻找。这个场景启发了作为旁观者的“我”,如果那个玩具真的是回家了,那我们的家(即作者所说的源头)在哪里?
“坐在最高的台阶上”。这可能是在隐喻思考的位置,只有跳出物质性的生存,从一个超越性的角度打量现代人的悲剧,才会产生这一看似多余的提问。“一只萤火虫因接纳了这里头的爱而出现”,萤火虫的意象非常有意味,似乎是一个启示:它虽然卑微,但它闪烁;它因为“接纳了这里头的爱而出现”,即,它接纳(知道且相信)自身的源头,它知道自己的一切来自于源头给它的爱。小小的萤火虫,在诗歌中是一种比人有信心的存在。
一首短诗,触及的却是现代人内心深处的问题。
✦特邀点评:荣光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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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姓名拼音为序,排名不分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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