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的居民
文/萨拉拓

阳光再次来到城市的广场
我在北面民居楼的阳台上
见过错了花期的昙花
叶面伸长着探向光滑的窗口
我看不到孕育的花苞
室内温度适宜
主人曾耽于棋牌游乐
砚台表面附闲的光泽，被广场
穿越的噪音覆盖
在午餐撤下的茶几上
父亲摆出必赢的架势
催促母亲对弈
花子球，腾挪着两双昏花的眼睛
寻找对方的漏洞
多像双方的日子：
不许悔棋；不许把剩饭随意丢掉
不许坏了棋规；不许把孙子的入托费
借给乡下的穷妹妹
每次，父亲在对弈中
落败。会使我陷入不安
我很少关注他的衰老——
像我厌倦城市熙攘的街道
我依赖他多年，总想把我
的孤单留在乡下
那时的少年有位年轻的父亲
在他离开多年后
母亲陷入自己的局中
再不能悔棋，每走一步
都是自己孤独的杀招
我不懂跳棋的规则
但我已看出，母亲
在与自己的对弈中
始终有位虚无的对手
我还看出
母亲，在力求一盘和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