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公园
      段启章

闹市中，你一个转身
甩掉了比雾霾还顽固的噪音
你晃动的身影，轻盈如
脑回沟里的流云
助力斑驳的拱门深刻如
隧道深邃的出口
比隔墙有耳还夸张的
花香稀释的寂静，激活了你的智商
你瞬间顿悟了：仰望天空的人，为什么
时常被大地绊倒？
冰镇的音乐像孤独症患者的絮语：
随意堆放的旧书，也可以拼装成
你人生的的矫正器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有一个你
始终扮演者自己的闹钟，就像现在
提醒你想起去年，或者更早
你和小家伙在青岛那个更大的中山公园
他奔跑时的假摔
不断调节你与风景的距离
猛然回头，曲廊中悬挂的战事，
并不比五米之外棋盘上的硝烟更刺激
围观者暧昧的就像寒风侮辱了春季
怒目圆睁里长矛伪装成鸟笼的悬钩
再怎么主义也挖掘不出原来的楚河汉界
幸好，植物的想象力，可以消解
你对大地的怨恨，桃花深处
二泉映月按摩着你肿胀的关节
是的，斗地主的人被赶进了茶馆
广场舞也找到了更大的广场
唯一的萨克斯
有一声没一声地为太极伴奏，
究竟还要在人间厮混多久
才能一眼看出花拳绣腿里的一剑封喉
再走两步，夕阳的余晖像钓钩
缺氧的鱼跳出来，细碎的水花
仿佛某人一头扎进湖底的袅袅余音
不再多说了，如果你熟悉济南
你会知道闹市里有一处公园
像是一座被收藏的小小佛龛
不接受香火，只供把玩
                 2020.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