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一只高脚玻璃酒杯里

我也在一只高脚玻璃酒杯里
我看到天
我看到地下的世界
五彩，闪光，迷离

后来
有人向上攀爬
我渐渐地看不见他们
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听不见人们谈论他们
快要忘却他们

他们却突然出现在底下的世界里面
他们的长相
变得很奇怪

我开始好奇，
下面世界的魔力
如何改变人
人如何进入它

我也向上攀爬
倾斜越来越大
我牢牢地抓住壁
前方仿佛有地平线
在我头顶的地平线

后来我到了顶上
底下的世界
突然变得清楚而不迷离
没有光染上的五彩，
有着自然的颜色，形状

我发现杯沿很细
一条晶莹的细线
站在上面，我颤颤巍巍
有寒风扑打在脸上，
在脚下的边缘
切割着脚的边缘

我犹豫
是向外
还是回去

我不知道
向外跳落
将落在何处，
是否粉身碎骨
是否进入新的世界

我已经见过，
是否该回归言说，
还是让杯里的人
自己向上攀爬

无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