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非典时期的剃须刀收割新冠状病毒肺炎

看惯了长辈用镰刀收割庄稼
小时候，那是神圣的动作
象征着收割饥饿和空洞
       象征着填满肚皮和粮仓
       象征着又可以长大一岁
当我慢慢学会这个动作
用小刀收割原木玩具
       收割橡皮和铅笔
      收割语文、数学、历史、地理…
收割缓缓长高的青春
九仙山的映山红长成小树

我就远离了土地和庄稼
为青春收割钢盔和枪刺
       收割勇气和力量
       收割责任与梦想
无处安放的澎湃飞散无形
雪线之上，扎西德勒的祈祷五体投地
有坚硬从可可西里出发
顺着沱沱、扎曲和通天河流进骨骼
我坐在晒经台翻阅经典
看见般若自天而降
涅槃过后，灵魂四处流浪

后来，我在花城与SARS擦肩而过
感染是一种人生状态
    有勇气、力量、责任、未来、梦想…
    有细菌、病毒、欲望、贪婪、短视…
阳光成长为普渡众生的神灵
雾霾学病毒污染生命
阳光时不时咳嗽几天
爬上胡须的季节丛丛漫生
我在抗非典指挥部值班室拈须而坐
看狼烟四起，令挥剑方酋
临时启用一把剃须刀
那位朋友越走越远
比剑而立在生命过客的肩膀
十七年后，我一直手握的剃须刀依然健在
       并锋利无比
我坐在家中，用他收割新冠状病毒肺炎
收容岁月留痕，在诗歌中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