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鼠的他


这些天，他劈柴、生火
一大早上床把被窝捂热

这些天，他钓鱼、收线
熬雪白的鱼骨汤，给老婆一碗，孩子一碗

这些天，他到地里摘菜，西芹、兰包
花椰菜……送给熟悉或陌生的人

这些天，他准时收看新闻。用那双
被炉火烤的滚烫的手，在武汉的
地图上轻拭、抚摸
像对待一个恋人

这些天，他戴着口罩，没有说到爱
2020.2.13


◎鼠年猫着

从一月起，每个人都在建造
自己的苍穹，在那里耕耘或者忧伤
当然也会有死亡，寂静无声

鼠年猫着的日子，化整为零
或者抱团，没有一扇门
能为春天敞开。口罩封条死死地
封住表达和喉咙中的哽咽

如果没有新冠病毒，没有死亡
没有武汉之殇，这样的寂静
如此让人着迷：码字、看书、呼吸……

可现在，时常放下手中的活
一个人躲进身体，为逆流而上
的人群，为那些追光者，为死去的
陌生的亡灵……
哭上一会儿，不能自己
2020.2.13


◎写在鼠年的春天

这个春天，山河瘦小，阳光
宽大，落在哪里都是空荡
街道、商场，甚至内心

无论怎样蠢蠢欲动，也要保持距离
如果双手不能吊着你的肩膀，像卷尾猴
一样晃荡。我怀疑自己，如何梦得见飞翔

新冠病毒有如一群黄蜂，把人们叮的
七零八落，一天天上涨的数字
再将死亡延续，黑夜的坟墓

多少人走进去，多少人会
在日出时分重生。杜鹃花开了
在众目睽睽下，颜色调到极致
那么浓郁而张扬的红色！

如果不是花瓣上的泪痕
与弯曲的枝条为证
有多少悲伤将被清晨淹没
2020.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