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春天由来已久

像极了春夜的一场雨夹雪
黑色的白色的，明亮的暗淡的，喧嚷的安静的
欢乐的悲戚的，死亡的萌芽的……
掺和在一起，它们或走或停，或顺流或逆行
似梦非梦，似醒非醒，我们找不到来处
却由来已久。所有的可能性在同一个平面铺展
所有的灵魂沿着同一个标尺下降或拔高
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都在寻求转机
其实是试图沿着时间的轨道走出不一样的轨迹

春天有很多长处，也源远流长
就像每个季节都有自己的汹涌澎湃
而荣耀的表象背后往往潜藏更多的默默无闻
浑圆的山丘可奔跑，也可飞翔
闲逛的云朵是一片雪花，也是一方天地
河流携裹人间的欢声笑语和撕心裂肺的哭声
向下游流去，留下河床上同床异梦的石头
裸露为长满牙齿的遗迹。而一股更大的潮流
注定要掀起毕生经历的几乎全部的污浊
但也忘不了回头，在起点和终点之间顿悟
一巴掌抹去那段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距离
其实我们更像一岁一枯荣的草木

春天向世界交出一片草木之心
有葱茏有枯萎，有浓绿有金黄，有熟悉有陌生
那么多的日子已经超过了命运里的生命
当见解开始争吵，就听到一阵阵传唱不衰的风声
那么多诚实的骨头在春风里向痛苦致敬
跳舞吧，一场大雾里用爱人的眼睛
点燃一把思想的大火，看无数的标语火势汹汹
遗憾的是春天的尽头好像并没有尽头
跨过了一场雨夹雪，难免会在短暂的误解中
耽搁一段行程。欣慰的是我们学会了沉默
满足于保持彼此最初的那一股清澈
直到所有的秘密羽化，所有的逃脱变成追赶
所有织物里的纤维都纷纷为春天
让开了一条道路，好比是不小心打翻了杯子
黄昏变成牛奶，山脉变成了光滑的背鳍
春天走进了每个人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