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

　　大年初一与武汉封城的诗友微信


武汉封城
围困在家中的诗友
用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拍岸惊涛
与我微信视频通话
我突然发现那翻卷的浪花
比老苏轼水调歌头里
歌赋飞溅的浪花
低了几厘米

与此同时，手机里混响之音
黎明的那道光会穿越黑暗
却比一百年前武昌城头
隆隆作响枪炮火光
高出黑夜千米

　　疫情之殇


恰似蝙蝠振翅时回声波
从武汉辐射开来
恐怖的样子
犹如互相撕咬伤害的蝙蝠
一点不留情面

我不惧怕四面楚歌
我喜欢楚楚动人
这些从楚辞里走出来的动容之楚
应该没有楚汉二界之隔


　　并非突然的突然

突然想起楚辞里楚楚动人的人
而泪流满面
突然想起楚汉两界炮声隆隆
而心有余悸
突然想起黄鹤一去不复返，
白云千载空悠悠
那岿然不动的黄鹤楼
与盘旋飞舞的九头鸟交相辉映
突然想起知音湖畔
在诗中不停奔跑的车延高
还在拼命喊故乡的田禾
还有那“如果这场战斗结束，
我最想出去看看太阳”的
性情诗人张执浩

这些并非突然的突然
突然像三座大山向我压来


　　恐怖比瘟疫更可怕

今天大年初四
突然想起一个词
四面楚歌
而他们，她们多么像
在风中摇曳的草
不是楚楚动人
弱不禁风的样子
像被抽空的出窍灵魂

恐怖有时比瘟疫更可怕
自信内蕴希望
希望加奋争
是战胜一切的法宝

这不是德国大胡子说的
也不是哪位伟人说的
是距武汉千里之外
迎春小镇布衣歌者俞伯牙的琴
发自内心的交响曲


　　真相

人不能欺骗听话的人。
真相就是打开胸腔，提取病毒。

病毒没了，
肺就不白了。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

请不要遗弃毒骂武汉人
我们本是相亲相爱的
——题记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
就是宅在家，不出门
不给社会添堵增乱
通过屏面集束白衣天使们
射进黑夜的光
去平仄焦虑的不安之书。然后

举起双手默默晚祷
看见的星辰露出鱼肚白

后记：诗中之所以多次出现楚的字眼，不仅仅是发生在楚地而衍生出的典故成语，更多的是此刻之痛楚的楚。


高山，原名高留锁，身居中原以西卢氏，已逾天命。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世界汉诗协会河南分会理事会副秘书长。有诗作发表并获奖，诗集《水浒一百零八将》、《时光里的艳遇或醉》等出版，现为《春萌》诗刊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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