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露台(外两首)

垒土


我有一个露台
立在红红火火的商场之上
百来个平方是它袒露的空间
闲时，我在上面种些花花草草
淡黄的玉兰花和红色的茶花
是我可堪依托的最爱

我有一个露台
天热时，我喜欢一个人
守着一壶沏好的陈年普洱
或一盒开口的黄色芙蓉王
慵懒地躺在木摇椅上
摇啊摇，什么也不去想

我有一个露台
冬天，雪花纷纷扬扬
我把雪儿扫起来
和孙儿一起
用欢歌笑语，堆成比例失调
模样夸张的雪人

我有一个露台
虽然不是精美的楼台亭榭
但在武汉病毒肆虐，封城堵路的时刻
我按政府的要求，把自己囚禁在家
在自己惊吓自己之余，露台
打开眼睛，远处黑色的大马路，车稀人无

2020.02.04.

一个抗武汉病毒的夜晚

从初一开始，已经第七天
憋在家里的滋味，只有我自己知道
夜晚，我打开紧闭的门
从家里飞似的疯狂出逃
走过一条Z字马路，眼前是
公园中的一片树林
树叶不动。路上空无一人
脚踏在厚厚的枯叶上，咔咔地响

静默的夜晚、朦胧的林荫道和我一个人
是一幅版画，呈现黑白之美
路灯是另一种树。像园中的雪松
高大，挺拔，巨大的树荫遮蔽路面
我埋头走向鹅卵石铺就的深处
她总是与我擦肩而过
像一场与情人的幽会
埋藏在绵软的阴影里


2020.01.31.



蜗居家中十二日

我用囚禁的方式，把自己隔离在家中
放弃每天的必修功课——玩麻将和散步
也放弃上班。傻傻地呆在家里
等一场武汉病毒的风暴过去
第一天，隔着玻璃看窗外
车辆稀少、路上无人，觉得开心
第二天、第三天重复昨天的故事
开始有点堵，有点烦
仿佛从第四天开始，我出现焦虑和恐慌
感觉天要塌下来了
惶惶不可终日的一个星期过去了
还是没有尽头
惶惶不可终日的十二天过去了
还是没有尽头

天！窗外已是春光明媚，春暖花开
我这幽暗的囚徒般生活
何时才能拨开乌云见太阳
蜗居或躲终究不是一个办法
一个声音在我心里呐喊
我要冲出去，我要冲出去
像囚徒冲决牢笼，迎来云开日出


2020.0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