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花冠的病毒

带着花冠的病毒，从蝙蝠
和果子狸的身上，逃向人类
并制造高温和呼吸障碍
谁能想到，戴着美丽的花冠
也能下手害人。最初是武汉
然后是全国。除夕的夜晚
祈福的脸上还在淌雨
外面就下起了冰雹
这个庚子年，哪里都不去了
我们在微信里，不坐火箭
也有一种失重的晕眩。每一天
我们彼此问候：“还好吗？”“还活着。”
仿佛活着，就是此刻最大的幸运
许多仇恨都可以放下了，更何况
一些得不到的爱。我在广西说：“武汉加油！”
全国的山山水水，都响起了回声
众人拾柴，必能照亮夜空
那些带着伪善的敌人，也必将被我们
从人民的体内，踢除出局
那时春光倾泻，山河壮阔
我们都将摘下口罩，以真面目示人


一座城

一座城，她叫作武汉
在烽火中诞生，在冰川中醒来
已亥年底，一群看不见的敌人
盯上了这里。从车站，到广场
从居民楼，到医院
人们用口罩做的武装，只抵挡了部分的雨雪
更多的人，挥出拳头
却每每落空。白衣天使来了
钟南山来了。一群逆流而上的人
顶着阴霾，在请战书上，签上王晓艳
莫晓琼，刘飞，阮湘虹……鲜红的手印
摁下去了，把命暂时
豁出去了。狭路中
冲出一伙，铁骨铮铮的英雄
一个患者出院了，两个，三个……然后是一群
离全面的解放，已经不远
隔着千山万水，我们也要
紧紧拥抱在一起
武汉不怕，武汉加油，武汉是英雄的城市
我是个泪浅的人
但我忍住不哭


过长江

长江穿城而过，杨柳未绿
谁就制造了一场，盛大的灾难？
闭门不出的月亮，可曾想到
这人间，还有一个女儿
她病了。病了的武汉
戴着口罩拜年
隔空传情，喊话。这是一年
最冷的节气。道路封锁，车站封锁
封不住的，终究还是人心
他们披着雪花
来到前线，以凡人之躯，对抗
躲在暗处的敌人。不眠的黑夜
必将终于黎明。她在日记中写道：
“我可能会哭，但不会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