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技重演

很多东西是不请自到的
比如，酒鬼，流氓，地痞无赖
贪杯贪吃贪婪的本质从来没有变过

很多东西，一直伺机到来
比如艾滋病，埃博拉病毒，SARS
偏偏品尝野味的人们打开了潘多拉盒子

已经知道这条路了
那些坏的东西，在禽兽身上
偏偏用欲望，打造一辆共享单车

从禽兽到人，只需一个吻
一次烧烤，一次所谓的享受
一次招蜂引蝶，只需春风里的盛开

2003年，我看到过恶魔
看到过一顶超级玛丽的王冠
像血滴子，从野兽头上戴在人类头上

仿佛复仇者联盟，从不死心
仿佛地下埋藏的火焰从未熄灭
心魔等待着心魔故技重演

一定是武汉吗？也许是深圳
新疆，也许是纽约，伦敦，莫斯科
疾病入侵从来不分地点和时间

十七年后，肺炎故技重演
还是那场病，来势汹汹
从眼角，从双唇，从流血的伤口

像不像我们的爱情
从青春感染，一直病到中年
之间，隔着一个少年

○  武汉肺炎

一定是武汉吗，那个火炉
若不是武汉，果子狸，獾可否烤熟
若烤不熟，香味何以出来
哈喇子不流，贪婪何以淋漓尽致
一滴滴入汉江，江水全部变成白色
一滴飞上黄鹤楼，飞走的黄鹤重新飞回
像巨大的肺，江水不再呼吸
飞回的蝙蝠下翅膀，仿佛为了祭祀

比架在火上的武汉更煎熬的
是中国地图！你看
东方雄鸡的腹部，胸部，头颅
都是火焰，都是红色预警
都是冠状病毒的影子

我真担心，那艘尼米兹级航空母舰
像狰狞的针头，从太平洋扎来
打着人道主义的幌子，导弹变异成药液
变异成硝烟，在中国的体内蔓延
比SARS更险恶，防不胜防

关闭通道，关闭商场
只有医院敞开，等待着病菌入瓮
打开的潘多拉盒子还要关上
雷峰塔抬起身子，放走穿白衣服的娘子
压住这顶圆形的王冠，像
欧洲战场，中国战区压制住纳粹

没有正义是不能战胜邪恶的
不能迟到，也不会迟到
在武汉，佩剑的将军正飒飒赶来
比鞭炮驱逐年更响亮：从SARS到武汉肺炎
“邪恶必将灭亡”

○  白衣天使

我赞美过你们，并将永世赞颂

这固体的，药片
这液体的，药液
这气体的，氧气

从天花盛开，到牛痘
从美国流感时，到奥司他韦
从SARS，到特异性免疫球蛋白
我看到白衣天使，像白血球
从没停止向着病毒冲锋

从武汉，到全中国
从亚洲，欧洲，到美洲
白衣天使在行动，他们飞翔
像一场大雪覆盖了大地

远行之人，你必踩着他们
留下深深的足迹，抵达远方

○  眼罩

据说，新型冠状病毒
可以通过眼角膜进入全身

我看到发红的眼角
需要一滴泪治愈

必有伤痛，必有生离死别
从眼角出发

“给你个眼罩戴”
诅咒变成祝福

不是所有的变异都自带病毒
比如，这句俗话

从水下到陆地
像青蛙，我是新的两栖动物

○  武汉肺炎：生财有道

卖口罩的：口罩涨钱
卖萝卜的：萝卜涨价
诗人张执浩推销他的《汉诗》：
读一读《汉诗》可以预防武汉肺炎

单身的我忽然突发奇想：
谁和我结婚，谁就能
有效预防当下疫情

谁把疾病当成了机遇
谁把恐惧当成了打劫

我看到，有人发了横财
他们挤在病魔通过的大道上
举着谣言的网兜套住惊恐的人群
留下钱财，放他们逃命

病毒穿过人为搭建的高速路
从禽兽抵达人群，人体内
另一群野兽正张着血盆大口
冲出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