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给我提意见，“为什么你要在诗里
传播你的不快乐？”我回复，“一是自由
二是真实。我不想说谎话，我不想虚构一个天使”

我不是在写小说，可以“肆无忌惮”
我要对自己的人格负责，而不是整个世界
宛若此刻失眠，我讲是因为忧虑全人类
不用别人，自己都能把自己膈应死

淮南终于下雪了，下半夜跑到窗口俯瞰
十几个小时，地上竟然没有铺满
有一点点惊悚的白，很尴尬地不断缩小根据地

将近小年，归心似箭，但生意上的甲方
对给付账款，总是躲躲闪闪

“要理智，要时刻给上帝准备好右脸”
“不然呢？”“不然，你出局”
对于一个中年男人而言，理智约等于
“妥协”、“圆滑”、“绅士风度”
以及“只讲结果”，因此，我到底
活成了那种曾经无比讨厌的人

给生活鞠躬。在文字里偶尔保持“文艺”
高压之下，想过放弃——事业，生命
甚或为之奋斗了二十几年的一切之一切

但我不果决。一想到有更弱的妻儿父母
只好给自己打上一针鸡血
之后，鞠躬要满九十度，学着赞美垃圾

我真的不快乐，你凭什么要我假装
“会发现的眼中，都是美”

下雪很美，特别是失眠的夜里
仿佛自己被解构成无数羽毛，晶莹而纯洁
一片一片，无声落地

读了一篇剖析文字，关于《吐槽大会》
关于李诞，王自健，张绍刚，池子
它（文章）很快就被删了，再也找不见

在雪花纷飞的凌晨，我得出一个结论
真是不好笑。但每个人又在尽量把自己活成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