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时候，我点开天气预报
气温的曲线折叠起伏，这个雨季和这个没有
落雪的冬月一样绵长，今夜的梦一定也是湿的
我告诉过墙的冬枝，不必急于去了解这个
雨季的路径，尽管它正在路上，或者已经来了
正在洒落朝北的窗台


我承认每一个季节的开始和结束都可以
以一场雨的形态呈现，如同轮回混合着悲伤
和欢喜，一些事物的过往可以这样记忆
或者缅怀:站在一个空旷的窗台面前，看雨滴
一粒粒落下来，覆盖在所有画面的表面
慢慢渗透，然后湮灭成虚无


我无法比较香樟树上所有果子颜色深浅的差异
以及远道而来的风会选择哪一粒果子托付给远方
这似乎有些为难，那些黑色的果子还没有完全
熟透到被任意一缕晚风亲吻，就跌落地面
但或许可以有一些意外，比如在这个冬月的雨季
不幸罹难在冷雨里的尚未成熟的黑色忧伤


不必去怀疑这个雨季里可能呈现的姿势
在遇见所有遇见之前，一定会有人经过你我的
身边，他们或者从容地撑着雨伞，或者很狼狈地
寻找遮雨的屋檐，但我和我们始终都无法确定的是
我们究竟是在等一个会递给我们雨伞的人
还是在默默地等待这个雨季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