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触碰,一座花园在我眼前打开。”一首诗歌应当以何种方式展开?在欧阳江河看来,是由触碰所带来的“咯噔”一下的文学契机或开关。1月3日下午,由青岛市作家协会主办,青岛市作家协会诗歌委员会承办的欧阳江河讲座——“诗歌写作的现场问题”在荒岛书店举行。
与此同时,3日晚欧阳江河将参加2020年青岛新年诗会,以“读诗”的方式,与青岛诗人们共同点亮这个冬夜,也点亮彼此的内心。
在欧阳江河身上,有着不少角色标签,他是诗人,是诗学和文化批评家、书法家、北京师范大学终身特聘教授、《今天》文学社社长,今天,作为讲座主讲人的欧阳江河,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和来自岛城各界的诗人和诗歌爱好者齐聚一堂,以诗歌为媒,共度了一段无比深沉而又浪漫的文学时光。
我们该如何进入写作现场?
“我轻轻地触碰,一座花园在我眼前打开。”在欧阳江河看来,写作应当是一个契机,通过触碰进入写作现场。
“当我们从现实生活中来到写作,经过转换晋升到文本的时候,一般来说,对于文本的探知都会有一个‘咯噔’一下的契机或者开关。写作其实就是一个开关被打开,然后一座花园就此出现在眼前。”
正如墨西哥诗人帕斯所言:我双手触摸的一切全都飞起,世界上到处都是鸟群。活动现场,欧阳江河也尝试着从“触碰”这个词开始,进入所谓的写作现场。“写作就是触碰开关,触碰契机。当我们进入现场,会有一处魔法:需要打开一个开关,开启一个暗道通向写作的现场。因此,不是说你拿了一支笔,读了一些然后书写下来,就可以叫写作。我们一定要进入现场,去看看现场到底有些什么。”
诗歌的写作需要注意什么?
“如果欲写诗,功夫在诗外。”欧阳江河一直觉得,如果想要学写诗,那么我们的工夫就应当不在于诗歌本身,而在于诗歌之外。“也就是说文学写作的现场,要远远高于和多于其外延。我们不能只是背些句子,然后拿来组装、拷贝、仿写,那不叫写作。因此,如果只从写作角度去学习写诗,是不可能写成的。所以文学的现场要扩大,就要置身于文学和诗歌之外进行写作,把自己的肉身、灵魂和原创力等等投射进去。”
对于中国当代诗歌的写作,欧阳江河这样评价:越写越像,千人一面。“都写得很好,但这个好是一件可疑的事情,好像变成了是一个公共性的,一个时代的风尚,一个集体面貌。”
“当前中国的诗歌创作形成了某种惯性,失去了原文,失去了个人特征,失去了原语言,失去了和世界、和肉身、和真实感受等等一切发生联系的可能性,因此都变成是修辞,变成了词的组合。”
欧阳江河说,实际上,诗歌可以写的“烂”一点,没有那么“好”。在他看来,为爱情、为夜晚、为影子,为偶然,为一次偶然的弹奏和颤动,这一切都是诗歌最好的来源。“但是抓人一些,让我们能够从事中感到不堪,感到恐惧,感到头痛。发挥想象力,让诗歌有你独特的的气味。因此,现在我更想去写困难的诗歌,复杂的诗歌,甚至是‘烂诗歌’。”
词是不是物?写作是不是事件意义的发生?
“我们应当在我们和诗歌史中建立一种互文关系,找到一个对称性,哪怕这个对称性是一种对抗、敌对的关系,一种互相抹杀的关系,甚至是一种互相否认的关系,因为即便是这样,也是我们在同诗歌史建立联系。”欧阳江河说。
他认为,现实感一定来源于现实本身,但如何从现实转化为现实感,没有一个天然转化的机制。“因此,也就并不意味着它在文学中、诗歌中、小说叙述中的发生是一个可真、可信、有魅力的事件,因此,如何转化就变成了我们对于写作的能力、天赋,原创力的检验、塑造和呈现,所以我们所说的文学现场,应该是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的,不是在日常生活中砍刀就一定能写,看到什么就能写什么。”
同时,艺术上的现实还有另外一个可能:低于生活。“所以,那些最好的诗便可以写到物质性里面去,可以写到黑暗当中去,可以成为死后才活着的东西,成为从未来朝向现在看来的目光……每个词语都是活的,所有写在纸上的东西,都具有自己的呼吸和心电图。不同的现场重叠在一起,便构成了一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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