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心随着那长裙在摆
越摆越白，越摆越绿，越摆越红
时而远，时而近

越摆越慌，越摆越乱

2.
看得见那笑容
氤氲着甜甜的水汽
看不见那眼睛
斗笠遮住了千年风雨

循着那笑容，寻那眼睛
从大海到山林
从渔船，到山上的竹楼、小路

3.
他骑着摩托车，戴着大帽子
从他女人的身旁，呼啸而过

他不看女人的长裙
不看女人弯腰时的婀娜
不看女人抬头时的温柔
不看女人蹙眉时的可怜

他驮着山风，背着海风，突突远去

4.
她不穿长裙，不戴斗笠
笑时先压压身子
眼睛很亮，牙齿很白

“我大学学的是中文
学校在北方，在首都河内附近”
声音像九点多的阳光，带着微红

“听说你们每家都有小汽车
我去过南宁、昆明、大理，太漂亮了”
她眼里的光，像牙齿一样白

她是另一个团的导游，搭便车回家
下车后，她把手中的旗子压短
在夜幕中还摇了摇

“七九年那场战争
我也上你们的百度，查了”
临下车前，她还这样说了，还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