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姑母的院子我能看到的
一个气质女孩在打麦场享受阳光
一个老伯在弯腰给蔬菜浇水

老伯浇水  如一个精构的特写镜头
童年琐事如数越过镜头回归

表弟与我在天台的星空下挑战弯月
一起将手指指向它  直到它在我们的臆想里黯淡
我们得胜离去  睡梦里  表弟保持手指的挺直
第二日 我的耳后多了道小伤痕
月亮出于对孩子的无礼给出报复

我们陷入一阵子的恐慌
那是孩子独有的敬畏
我们被烤番薯的火烧过皮肉
被深夜里猫的叫春惊醒过
都不及那道小小的伤痕入骨

敬畏月亮就是敬畏天意
这是我们唯一比大人深刻的地方
后来我们也加入成人的队伍
这上天的美意渐渐被我们辜负

被辜负的不止有天意
还有后来的夏夜里 如航船般虚幻的对面镇区
我们辜负它的灯火辉煌  辜负它的遗世独立
我们连海岸线的马尾松林一并辜负
辜负它风里的呢喃 辜负它的一片赤诚
像处理了一个叛逃者 省略它的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