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狗路（外一首）


有时候，我其实想走大道
可大道太拥挤，不得不选一条
荊棘丛生的毛狗路
有时候，我走很远了
仍然能听到有人喊我回头

我常常走到一半又折返回来
常常折回来又原路返回
我是在来回奔波中
走完了自己疲惫的一生


难度


我所认识的难度
就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
从背后反手摸到自己的肚脐
伸出舌头，舔到自己的鼻梁
或者是用肉眼发现
下颌胡须上沾着的饭泥
面对诸多事物
自己的红脸或者白脸

我所认识的难度
就是我再也屙不出三尺高的尿
一组俯卧撑，再也完不成50个
一件事情，拿起就想放下
一条路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
而自己逐渐用坏的身体
再也无法复原

我所认识的难度，就是田野荒芜
躬耕者化身城市新贫民
用尽一生汗水，却无法得到身份的认同
而我耽于乡下，热爱草木
纸上文章逃不过失败的命运

好多年了，我所认识的难度
就是面对一座大山，爬了几十年
到头来发现，自己不过
还在山脚下，而它越发显得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