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石牯是一个人的乳名 
这个人不是别人  是我的左邻
他家三代单传
拜了路边的石头
命硬  溅起的火花
能灼伤语言
他长得高挑白净  小学中等文化
大小也算是一个知识分子
见过世面   在城里
干过搬运  建筑   保安
积到了一笔存款   娶了山外
一个又黑又丑的女人
人人见了都嘀咕  是不是
男的哪根神经短了路
也许应了那句老话
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认为过日子
漂亮的女人难煮成熟饭
 
老石牯和他的媳妇
经常秤不离砣
赶集用自行车驮着她
平平仄仄地吱扭着
坐在横梁上的她
像楼着一朵野玫瑰
一朵暖烘烘的烈焰
锄田埂帮她扛铁锹
下田插秧给她捏裤管 
目光从来不知害羞 
夫妻俩一年到头
在大山里放牛牧羊
种水稻  花生  黄烟
偶尔栽些香菇 木耳
兼养母猪  自己酿米酒
喝香的   吃辣的
生活过成一杯酒
老石牯平时喜欢喝几口
还抽带嘴的烟
喝高了
张嘴吐着烟圈说大话
 
几年前  老石牯
中标承包了几百亩山林
每天揩去二朵眼屎
就去放松油   到了年底
钞票哗啦啦地流进口袋
脑子就被人灌了猪油
经不起别人诱惑
在街边采起了野花
惹得婆娘怒火三丈八
也许火气太大冲了脑门
竟操起一瓶敌敌威
喝了一个底朝天
让这个坏种做风流鬼去
 
老石牯见媳妇
披头散发  口吐白沫
仿佛松油从圆皮桶倾倒出来
吓得五神无主
马上有人喊来手扶拖拉机
突突突地把她  
运到镇上医院洗肠胃
医生告诉他
甚好你老婆喝的是假农药
狗日的听了
不知是喜  还是悲
一下就软倒在了地板上
金山没有争回来
自己到成了一堆死铜烂铁
 
老石牯经过这次
伤风败俗的事件后
老婆与他约法三章
如果再招风惹草
就断他家的第四代
肥水没流外人田
几年下来
老石牯真的
争回了一座金山给老婆
第一个在大山里
盖起了一栋小洋楼
当年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爷爷起名叫福娃
让山民羡慕得直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