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格莱德的清晨

卡莱梅格丹堡垒睁着撕裂的眼睛
又整夜未眠
萨瓦河和多瑙河交汇后
依然平静地把所有的痕迹带走
孕育在废墟上的青松绿草如此美丽
鸟雀在蓝天白云下自由的呼吸
贝尔格莱德的清晨
足以让刻有文字的石头
忘记曾经的主人
我习惯于向迎面走来的斯拉夫人
友好的挥挥手
他们看到我黄色的面孔
露出灿烂的笑容
像是不久就要看到东方的日出


清晨，我走在朗勃拉邦的街道上

二月末的清晨六点钟，我
走在朗勃拉邦的街道上。清凉的风，
墅前门灯温柔的光，几声鸡鸣鸟叫，
揉散我心头坚固的城堡。
偶尔，三两摩托车和皮卡在身边驶过。
酒吧半截篱门敝开，那个守着
啤酒瓶发呆的法国人可能离开不久。
早餐店和杂货店的女主人打扫门前
昨夜飘落的树叶，男人准备着开张。
一座墅院的门敝开: 高大的棕榈树，
整齐的芭蕉叶，满地的野花野草。
我沿着石道进入，两只小狗趴在
草地上用乖巧的眼神看着我，仿佛
我是这里久违的主人。六点四十分。
城市公园对面的街口，一行半跪
布施的民众，将米团、饼干以及其他
物品，轻轻的放进僧侣的食钵。
(僧侣一列而来，足有三百余众)
民众行尾，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高举
红色的塑料袋，僧侣将化来的
饼干依次放入塑料袋里。我想，在
几十年后的某天，她不会记住某个僧人
的面容，但一定会记住，甜味的童年。
我也一定会记住，她期待而欣喜的眼神。
七点钟。我返回的街道尽端，山的
轮阔已经清晰，七彩云霞托着
红日露出了头儿，然后跃然而上。
小城已经从夜里醒来。


布达佩斯午后的多瑙河畔

当男女老少犹太人脱下鞋子被赶向河床深处
当女孩双手捧起橄榄叶变成自由女神
当伴侣在愚人堡的白色长廊里热情相拥
当裴多菲吟诵“Life is dear, love is dearer. Both can be given up for freedom”
当多瑙河由棕色变为浑黄再变为蓝色
布达佩斯午后的多瑙河畔
少女拍打HandPan唱着多情的歌谣
鸽子在她的周围踱着悠闲的步伐
石椅上戴礼帽的老人梦回往事
肤色各异的游人登上去往维也纳的游轮
此时的阳光、空气、水、风都是自由的
多瑙河的水不再承载沉甸甸的历史
人们也无需
再用石头筑起高高的城堡



万象的天空

月亮之城的天空
镶嵌着千年干净的蓝
圣洁的占芭花
在微风里散发着清香温暖
金煌的塔銮
在蓝的拥抱里神圣而庄严

老族盛装的人们
捧着黄花
捧着虔诚又善良的心
轻声的祷念

我看见
她们的灵魂
在碧蓝的天空里
自由安祥地倾听
曼妙的梵音深满

西边
那轻飘着的彩云
是赠给她们的涅槃

注:[1]万象，古又称月亮之城
[2]占芭花，老挝国花，或淡黄，或粉红
[3]塔銮，老挝最古老的寺庙之一
[4]涅槃，佛教用语，这里指快乐无忧的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