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冬 沉郁的重金属 
拒绝所有轻佻的浮光 
点数雁鸣 以及苇草的挽歌 
在时光的忧伤之外 
升起覆雪的旷野 
北风留给 虫孔班驳的茎叶 
疼痛 还是透骨的寒 
 
二 
 
一场雪怎样砸碎大地的梦想 
我们只能把耳朵贴近那些白色的菊瓣 
凝听 冷冽的心跳和呼吸 
镇定地支起季节的骨骸 
这时候 面对鸟雀的沉默 
我们能不满怀敬意吗 
 
三 
 
都市无雪 于一处旋窗 
怀想曾经的红狐 怎样 
掠过风的翅膀 在雪地里 
燃烧相思的火焰 至于春水 
一个让人牵肠挂肚的动词 
总是在我们虔诚地打开 
心灵白皮书的时候 积满 
花瓣凋零的声音 在怀想深处 
磨练 我们思想的疼痛 
 
四 
 
和我们每一次虚拟的握手 
季节 都如蝶羽化 
在我们的梦境旋落缤纷的色彩 
可母亲发丛里 那遗世独立的白 
分明在暗示我 季节行走的姿态 
更象是一种比流血更疼痛 
的内伤 且无法医治 
 
五 
 
如果草木也有灵魂 那么 
一场枯萎就是一场祭祀 
如果生命之光 
源于草木的气色 高蹈的况味 
以及股掌中的风暴 
止于青萍之末 那么 
我们内心的温润与虚寒 
与季节有关吗 
 
六 
 
除了清醒地沉沦 
和佯装幸福的殉葬 
我们还能以什么方式 
对抗 季节的轮回 
留在我们灵魂两极 
半生的灿烂 
半生的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