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于一只没有骨头的蝴蝶

我喝酒飘飘然了，揪住风的衣领
不认得隔空喊话的英雄吗
我顶天立地，善于自吹自擂……
当卸空皮囊内的鸡鱼肉蛋
我低于一只没有骨头的蝴蝶

蝴蝶柔弱，不忘扇动自己
输于歌唱，却在花间草丛采集新闻线索
不像蜜蜂有攻击性语言
自身资源贫瘠，仅有美丽的翅膀
还不时给露水垫脚

她的恬静，一如我轻描淡写的抒怀    
不抵抗运动拔高为沉默是金
完全相反，她用沉默在联络所有的沉默
参加一场与宗教无关的庙会

看似慢条斯理的报道   
关于爱情关于死亡的主题   
已渗透于细皮嫩肉
悄悄发表在蓝天，一片三片五片……
丛林法则下，飞翔成了唯一的选项

我没脸见蝴蝶，我名片上
虚拟了多个光环
没本事腾空，不如一只蝴蝶绚丽


           蝴蝶的前世肯定高于我的今生

我的诗，靠喝水喝空气喝阳光下的
口号，撑出将军肚，排泄一些敏感题材
依然胃痉挛。仿佛怀搂挨特纳火山
早知做人和写诗遭此报应
不如转世投绵柔的蝴蝶

蝴蝶的前世肯定高于我的今生
有过正直，也有过折断的脊梁
举过战旗，也曾落入泥淖
才今世修行？

一只蝴蝶一部前世的密码
可能是雄狮投胎，争夺领导权
光荣牺牲；可能是高傲的鹰隼
死于弱肉强食、死于伟大的目标
也许是流泪的鳄鱼、桃花般的村姑
最可靠的传说是祝英台
追求天崩地裂的爱，化作一只蝴蝶
比我自由，比我精神

我有一页户籍、一份鸟食
两根小小的大头针，固定了手脚
只配作为生物标本，挂在墙上


           必须刮目相看每一只蝴蝶
    
蝴蝶不研究“浑沌学”
不研究微弱气流长途跋涉后
变数和定数相互作用
也许导致另一个地方的龙卷风

我不以为然，顽童的手指
都能制造空难，卑微的生命
善良得至死不会像蚂蚁咬人，不会撒尿
1600多年前的唯心主义者
挣脱肉体的束缚
绝路恰恰是一种新生，

梁祝的故乡，蝴蝶超自然的表演，
让现实主义口呆目瞪
必须刮目相看每一只蝴蝶
可能携带最微小的基本粒子
只要黑暗中埋着一个屈死的灵魂
看似漫不经心的意念
都是劈开坟墓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