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千年的屈子
宽袍垢面、对江拱手
寻高山、寻川流、寻朝夕不变的时代

这个世纪多了很多突兀的东西
十八的高楼
无踪的车马
变小的月亮

我来的没有准备
我的冠太高
弯腰的时候不能
耳鬓厮磨
告诉每一个人
我还活着
和每天的黄昏钟鸣一起

昨天
山川托风带来一份信
里面有我的马的一束鬃毛
永远漆黑的颜色
就像我的眼睛
从来没有被风月沾上苍老的灰白
就连我的裙摆
都不曾被一滴江水浸上人间万年

我可以笨拙地跳舞
不管是为了
麦子酿的酒
还是肉馅的面食
但我不会将此身的琉璃赏赐给你
我载着往世的风流
也要透着日月的光
只有这样
我才绝无仅有

从未乘过木作的舟
寺庙里的金瓦红墙
让我等等它
原来我还是被困在了这里
做另一个神明
不悲不喜
眼眸微沉
等待风霜将我身躯腐朽
等待香火流尽此间楼宇
我会倒塌
变成青山
然后孕育河流
再是大江
江边仍有屈子
袍子与天地初开时的一样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