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脱》

作者:叶剑锋

机关里的厕所
都喷洒着茉莉花的清香
并且让整天来往于
顶层到地下车库的
挥汗如雨的保洁员
在所有的轿车停稳
走下大大下下的首长
接受着武警的标准军礼
款步而至的时候
厕所的空调已经
和他们操练的
名曰“办公”的
庄严的房间一样
吹送起诗意的凉风

工地上放在铁桶里
用累弯了脊背一般的
土老汉气质的老茶叶的茶水
这里是永远看不见的

他们每天的工作
都以开启放在冰箱里的
龙井、乌龙、普洱做开始
保养有加的细皮嫩肉
都缺乏阳光的明朗与血色

他们的茶越喝越浓
如同吸食鸦片的隐君子
若不是每天早晚排气扇的打开
这烟味可以把有分量的硕鼠
来熏死

他们的尿比喝的茶还要多
我看出他们都病了
虚脱的贵族们
望着窗外悬空晃荡着的
在烈日下刷着墙面的蜘蛛人
一阵头晕  赶紧按铃
让保洁的过来
把绒锻的窗帘给拉上

2019.7.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