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棵柳树，拄着拐杖
颤栗着，池塘水碧绿
风儿一吹，柳条左晃右摆
即将倒下
脚下是腐烂的泥土
根须被抓住，被腐蚀
可要沉入这池底？

知了们趴在破旧的躯干上
奋力驱赶这些烂泥
知了，知了
声声叫唤
是暗号？是咒语？
招来太阳，曝晒
烂泥们，吮吸着碧绿的池水

孩童们高举武器
在树下徘徊
散发着新土的清香
脚板踩在烂泥上
被感染
他们捕捉知了
身体长得粗壮

我离开故乡已久
再不吃知了
烂泥的气味
从脚趾缝里传来
池塘那碧绿的水
太阳下，闪不出光
在我脑里漂浮

我曾经的朋友们
比路上的行人更陌生
他们本是新的生命
如今也，长成了
曾经的父亲或者母亲
手捧烂泥
骄傲地喂养着孩子

我知道，他们已经是
永远地腐烂了
孩子是柳树
他们手持野蛮风俗的
权杖，耀武扬威
脸色通红
很有面子

知了，知了
它们早已知道
即使野蛮远遁深山
风俗却屹立千年
太阳高举免战牌
寒风驱赶着知了
它们逃之夭夭

柳树把叶子摇落
任根须腐烂
静静地沉入
碧绿的池底
秋天的阳光洒落在池面
长满浮萍，没有闪光
烂泥悄悄前进

知了，知了
根须渐渐腐烂
我也是烂泥里长出的柳树
即使我双手擎天
感受过风
看见过银河
贪恋着太阳

牧羊人的孩子
手拿皮鞭
成为了光荣的牧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