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亲含在嘴里的乳名,现在会长成了什么样子

作者: 2019年10月24日09:18 浏览:182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少年的时候,找几个玩伴很容易
只要在,野鹅塘四周的山岗上
璧如擂钵山,璧如清凉山
璧如安场排,璧如雨坛岭
尽得兴致喊一声:羊乃牯,喜泡牯,平聪宝,丁生宝,老体哥,秋老晚,小胡子,节伢几…
四周就能钻出来“我在咕哩,我在咕哩,我在咕哩”齐刷刷的应答
他们有的来自正在钓青蛙的糯禾长丘
他们有的来自正在扯猪草的隆家园子
他们有的来自正在放牛的倒塘冲湾里
他们有的来自正在扯鱼草的游家坟山
他们有的来自正在帮父母翻自留地的石灰窑边
他们那么兴高彩烈的应答,都是在
等待一个更大的惊喜,是不是
简家陇街上,红光大队,前进大队,三星园艺塘,界头,延六,自己罗斯塘大队
哪个地方:今晚又会上演一场露天电影

我猜想,现在就是到那些山岗上
喊十嗓子,喊一百嗓子也得不到回音了
这群人大都已四分五散
走进了各自的城市,都有了各自的身份
就算他们有几人恰好赶上在家里
也不可能会有谁还扯着嗓子答应
他们对自己的乳名已感觉陌生
那种亲切的称呼只来自古老乡村的亲情
野鹅塘的水没变,清凉山,擂钵山的山没变
可故乡变了,四合院变成了散院子
土砖房变成了三层四层红砖碧瓦的小洋楼
欢声笑语,牛嘶马欢的小村庄,变成了
楼房叠加,人气没落白得瘆人的冷院墙
当年那融洽的亲情乡情,就象那些
被风刮散的炊烟,慢慢地,慢慢地
淡了

也许,直至今日
只有我一个人还对自己的乳名会这么敏感
那还是我儿子快满周岁时的事了
父亲在母亲的唠叨下忽然改变了对我的称呼
把一个最亲昵的称呼“起伢几”
喊成了正儿八经的书名号姚起
当时,我愣了一下,害得父亲尴尬大半天
我的乳名,就这样
被父亲这么一直继续沿用下来
直到有一天,父亲的喉咙里
终于吐不出那几个香如脱缸酒的字音
他把那几个字紧紧地含在嘴里
最终,与他老人家的身体一起被种进了土里

唉,一年多没回家了,也不知道
父亲从泥土里呵出的乳名会长成了什么样子
是长成了花呢,还是长成了草,长成了蘑菇
它是不是在陪着父亲,在暗夜里,在星光下
在微风中,在黄昏里,在晨曦间…
说着一个男人向另一个男人才能倾诉的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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