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奇原来是空心的


我习惯走进小超市
它每夜等你下晚自习
我常常打包一些饼干薯片
像打包你的各种作业
然后 让它们混迹在你的文具中间
那些时光就过了
好像函数曲线的坡度缓和许多

我还是像以往去买
我自己亲自去品尝
雪饼  薯片  曲奇 薄脆
像翻开那些过去的夜
数学  英语  物理
还有你叫做玄学的语文

真的   雪饼的沫纷纷而下
日子都落在昨天
曲奇原来是空心的
味道好极了
夹心的巧克力欲融未融
膨化饼有些发潮
像感动的眼眶

我怕记不住过去的甜
我用舌头尝了
当时我小心翼翼给你
治疗漫长的夜的寂寞
你一边磨着时间一边磨着耐心
我的茶有些苦


柴禾或者无需说理

我想起冬日
我和母亲在劈柴禾
一堆又一堆
我艰难  因为找不到纹路
母亲只是啃吃啃吃地劈
后来我也会劈了

那堆柴禾堆了很久
堆满了后面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每天我都抽几根烧
火苗噼里啪啦地响
有时候我很高兴
有时候也很惆怅
但无论如何我得去烧柴禾

我把那些柴禾看了又看
没有区别的样子
和日子一样模糊不清
因此我无法躲开那些忧伤和疼痛
像躲不开考试考砸了
或者突然有人把我的自行车撞到
父亲种的白薯卖不出去而发脾气
母亲的柴禾被雨下湿而无法点燃

后来我走了
我的新郎也走了
我们俩那一天都没有说话
我们看着那一天的柴禾
都没有说话
再后来我们俩都活着
柴禾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