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一次文学笔会

作者 黄慧

大厅
很大
座位
很多
面孔
不熟
姑娘
很美

开会啦开会啦
进来开会啦

50个人先迈左腿
再迈右腿
进入会议室
一个紧挨一个
坐在50个座位上
有的用右手打开茶杯盖
吹一口气喝茶
有的用左手打开茶杯盖
吹两口气喝茶
然后
一起开始看着主席台

主席台
很长
很宽
名片牌
很亮
很大
门口走进来一个小姑娘
先迈右腿 再迈左腿
坐在右边第一个座位上
然后
没有喝水
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中年女人
先迈右腿 再迈左腿
坐在右边第二个座位上
然后
也没有喝水
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先迈右腿 再迈左腿
坐在最中间一个座位上
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先迈右腿 再迈左腿
坐在左边的位置上
坐在中间的男人
用目光扫视全场一圈

全场静悄悄
有人用右手拿出笔
左手拿出本
有人用左手拿出笔
右手拿出本
放空脑海里的所有海水
拔掉思维里的所有桎梏
等待寂静临界值的突破
窗外的天空变得水洗一样清澈
服务员的裙子变得和窗帘一样湛蓝

主席台中间的那个中年男人
开始振动声带
运动喉咙
说出笔头常写下的文字的灵魂
主席台周围的50个人
开始运作钢笔
分泌墨水
画出口中常说出的文字的骨架

一二三
嗯啊嗯
脑袋抬
笔头落
文学塔
高啊高
我们要
登啊登

会场上响起了50个发动机的声音
50架飞机起飞
50个雷达打开
从会场的不同角度
围绕主席台
捕捉空气中的声音
有的声音被飞机捕捉住
有的声音不断坠毁在笔记本之外

中途
一个男人起立
大家去合影啦

50个人先迈左腿
再迈右腿
走出会议室
一个紧挨一个
排列在台阶上
主席台的4个人
先迈右腿
再迈左腿
走出会议室
降落在50个人中间
大家笑一笑
一起喊
茄子

然后
50个人先迈左腿
再迈右腿
走入会议室
一个紧挨一个
回归在位置上
然后
4个人
先迈右腿
再迈左腿
走入会议室
回归主席台

一个男人坐在位置上
开会啦 开会啦
重新开会啦

一二三
嗯啊嗯
脑袋抬
笔头落
文学塔
高啊高
我们要
登啊登
李白飞
杜甫走
鲁迅高
莎翁远
都在塔
不离开
层不同
往上登
人生事
小幽默
文学情
大智慧
中国字
四海同
文学口
各不一
日月天
草木地
起落海
大小云
文学塔
高啊高
我们要
登啊登

中途
一个男人起立
提问啦 提问啦

普通话乡音
附着在中国汉字的骨架上
缔造一个个文学长城的砖块
散落在文学的不同角落

主席台上的两名中年男子
和一名中年女人
在会议室内
将抛出的砖块拾起来
开始引出胸中的白玉光芒
将砖块选料 切料去料 雕料
会议室
响起来艺术工作室的玉石琢磨声

主席台右侧的小姑娘
一直不说话
对主席台下的50个人浅浅一笑
头发很美
眼镜很大
宋玉的秋叶全部飞回枝头
西施的红鱼全部游了过来

中国大玉块
文学长城砖
风水雷电变
草木日月行
一股园方魂
注入我笔中
登上塔上塔
推开门内门
沧海一声笑
白雪两岸卷
山尖三塔起
云头四方聚
人身五色全
天地六水荡
大雁七次回
众生八方来
情感九命还
幸福十魂在

大厅
很大
座位
很多
面孔
很熟
姑娘
很美

最后
一个男人起立
散会啦 散会啦

黄慧写于2015年9月6日清晨，
值江汉风水回，油城大云飞，人佛一线天，桥流云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