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赏月

张洪清

凌晨，风跑来
秋雨紧随其后
聚众占领了一个节日
几乎一整天，它就这么霸道
把所有的祝福蹂躏
把太阳蹂躏

秋凉秋凉的小利牙，密密麻麻
看上去有点瘆人，而且够狠
咬一下，都有凉气
花朵打了个冷颤
树叶哆嗦了一次又一次
它们暗示我，浑身的凉意背后
定会有寒气操纵，将要来临

到了晚上，闹腾的雨才不欢而散
而大白月亮却迟迟没来
据说己被乌云拉黑
银河也被截流
嫦娥抚摸着玉兔在神话故事里发愁

我，翻开几本书
那些咏月的诗词，颂月的歌赋
以及那些音韵，平平仄仄
都掉在地上，很尴尬
我用手机，扫描那些摔伤的佳句
收录在微信里疗养
我告诉诗人们
这幕场景的构成纯属例外
没有可比性
当然，诗也没有那个能力
左右天空

无法赏月就赏黑吧
我望穿的眼球里
流出黑夜的缩影
每一个缩影，都把光明逮捕
囚禁在睫毛的栅栏里受刑

我非常渴望年轻
挤出一股夜空的乌云
搅和搅和，染黑我的白发
之后，将有深梦从黎明涌上来

我浓稠的思念
是刚打开的一瓶新墨
挥毫命楮，画出心里的十五
一一中国的大白月亮

2019.9.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