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语的缺失，最初的孤立无援
从一地到另一地，像一个海绵
吸入新的水滴；是否有新的意象
在此间形成？这意象为你带来
新的声音；在异乡，它被称之为
口音，南方口音，某国口音。
某个声音近乎带来你对
一个地点的想象；问路的法国人
描摹着你听过的欧洲音乐纹理。

当另一种语言被使用，被抚摸
如同书桌；最初，像研究数学公式
一般，摸清骨骼，骨头怎么构成骨架；
渐次地，血肉处于何处，细小的血管
怎样连接；他们差别微妙，易混淆
仿佛含义相近的形容词；最后是重要器官，
提供能量好比动词之于一个句子。
日子久了，它就是每日吞咽和吐出的
食物；到逐渐成为呼出的口气，散发的气息。
某个早晨，清理口腔的时候，漱口水
芥末般的冲击力，停顿片刻，
新的语言是否带来新的感受力？
蒙尘太久，囿于既定事物，
被冲击，如同重新校正的罗盘。
或者是平面镜变成棱镜，每个角度
都预示一种可能性。

201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