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已经过去，皱纹和白发是影子

一幕难以释怀的景
有什么能取代并不孤独中孤独地离开的苦痛吗
有谁能在碾压中呻吟着离开吗
父亲，不曾走远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说
他低语着

执着和善良烟消云散
因为欲望
狼一样的欲望
丛林法则

摆脱的唯一方法
眠去，离开

争吵的声音，诋问的声音，恐吓的声音
在撕裂中，父亲远去
我的混沌和囫囵生长，嚎啕

一切平静了
母亲安度晩年

每次回家
总能见到父亲
他除了生活上必须的事情，几乎是不外出的

每次回家
和父亲聊聊
看到他坐在那儿，就很高兴

母亲常常外出
因为寂寞

和母亲说上几句话就要赶在上午
一天，母亲说，去跟你爸聊聊吧

父亲卧在床上，看到我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说

他又说，褥单脏了
什么时候想洗，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我的轻描淡写和无知，把父亲逗笑了

我掠了一眼床单上星星点点的斑痕便走了出来

你爸吃多了有点吐
是上火吧
我和母亲的对话如是说

一切就这样过去了
直到最后，父亲听到我的活，眼角流下了最后一滴泪
他没能睁开眼，没能说上半句话

爸爸在最后一夜吐得厉害
凌晨时去的医院
褥单吐得一塌糊涂
妹妹说
我大哭

最后一夜，父亲痛苦的样子
被我无限地扩大
他身旁的母亲是怎样的呢
知道他即走的先哲们在做着怎样的盘算

我想到了每个人，每一件事，包括我，自己
希望，走出这一夜

或将，一生也没有答案
或将，一生活在这一夜
或将，继续囫囵

人们，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