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剧场效应"绑架的中国教育》
 ——无法回头的教育末路

刘幼君

(一)何谓“剧场效应"

大家都在一个剧场看戏，
每一个人都有座位，
而且都能看到演员的表演。
忽然有个观众站起来观看，
或许是他想看得更清楚些，
或许是他个头太矮。
后面的观众劝他坐下无果，
只好求助剧场管理员，
管理却吱吱唔唔视而不见。
为了看到表演，
周围的观众也站起来看，
最后大家都站了起来。
先站起的人短时间内觉得值，
在大家都站起来的时候，
观看效果又回复到先前。
不同的是观看效果前后一样，
可大家都提高了体力成本，
都身更累且心生邪念。
不同的是原来坐着现在只能站，
让人觉得可怕的是：
引发站在椅子上看的恶性循环。
于是奇观出现了，
剧场的椅子不是座位，
而是站台。
更可悲的是人人都是受害者，
人人却都在把秩序破坏，
但没有任何人选择坐下来。
因为谁选择坐下来，
谁就看不到表演，
谁也不甘愿。
责任好像是那先站起来的人，
实则是剧场管理员，
毕竟是他渎职、懈怠。


 (二)不断延长的上课时间

每天该有多长的学习时间？
生理有规律国家有规定，
剧场效应却一再突破健康底线。
第一阶段(都坐着看戏)，
每天8节课没有早晚自习，
每周学习5天休息2天。
第二阶段(个别人站起来看)，
某个学校突然改成一周上6天，
效果好并得到认同和宣传。
第三阶段(都站起来看)，
迫于业绩考评也纷纷跟进，
结果学校都改成一周上6天。
第四阶段(站在椅子上看)，
有的索性改成两周休一天，
早上6点起到晚上11点。
更有甚者是一个月才休一天，
尽管是骇人听闻，
可事实并非鲜见。
如此跟风愈演愈烈，
尽管有的迫于压力没完全跟进，
但谁也不敢回到5天8课的原始状态。
当大家都变本加厉延长在校时间后，
所有的学校又达成了新的平衡：
办校成绩和排序与原来没多大改变。
最先延长时间的那所学校，
所获优势因其他学校的迅速跟进，
而很快消失不见。
不同的是一周5变成一周6，
学校和师生比过去付出的多，
得到的排名仍同原先。
不同的是没自习变成早晚自习，
过去的师生都有时间休闲，
而今却都累都苦都报怨。


 (三)愈演愈烈的补课

上述举例说的是高中，
高中似乎是政策监管特区，
初中和小学相对卡得比较严。
对这么小的孩子们下手，
大多学校毕竟还余心不忍，
于是便玩起了替代品：补习班。
第一阶段（没人上补习班），
那时学生成绩虽有差异，
但没人会为提高分数上补习班。
第二阶段（个别人上补习班），
突然有同学利用周末补课，
短期内提升了分数让他人借鉴。
第三阶段（大多数上补习班），
于是你上我也上都不愿落后，
大家的排序又回到了起始状态。
第四阶段（名牌补习和名老师），
上补习班已经不够给力了，
需要找有名校老师的名牌补习班。
某些名牌补习班一位难求，
一些名师因抢手而钞票赚够，
更有假宣传冒充李逵坑蒙拐骗。
过去是学习差的要补习，
现在是学习好的要补习，
怕的是成绩排名滑下来。
如此恶性竞争的结果，
并没让学校和学生实力上升，
排序和升学率依旧如前。
不同的是家长们负担更重，
孩子们的童年更悲催，
而补习班和补习老师则喜笑颜开。


 (四)疯狂的作业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作业落九天，
许多的作业吐槽丝毫不怪。
作业理直气壮地蹂躏着学生，
又名正言顺地折磨着家长，
同样是“剧场效应”不例外。
第一阶段（作业不多），
那时科目少作业也简单，
写完作业还能愉快的玩。
第二阶段（作业变多），
某些科加了作业成绩提升明显，
迫于考评其他各科也加起来。
第三阶段（作业变态），
课内课外作业种类繁多，
还要求家长全程纠错把名签。
第四阶段（作业发疯），
没完成作业被罚站、停课的常见，
家长被请到学校面谈也屡见不鲜。
可悲的是多写了这么多作业，
学生和学校的成绩和排序
与先前并没有明显的改善。
只是所有的师生和家长，
都日益心力交瘁，
都更加疲惫不堪。
面对写不完的作业，
学生们对学校充满了憎恨，
对学习充满了厌倦。
要命的是谁都停不下来，
少布置作业谁也不敢，
少写点作业谁也不敢。
作业正侵蚀休息并驱赶娱乐，
作业正让孩子们至残，
作业正奴役着未来。


 (五)尴尬的优秀教师

疯狂的恶性竞争，
不但鲸吞着学生和家长，
也把优秀教师无情的淘汰。
那些深受学生欢迎的，
爱岗敬业的优秀老师，
却尴尬无奈地走下讲台。
什么原因导致这样的结果？
是市场经济的利欲驱使，
也是"剧场效应"在作怪。
某校的政治老师空缺一位，
经研究调体育专业的张去补替，
以解不鲜见的一时之难。
张缺乏政治课的理论和素养，
更谈不上课堂技巧，
但是脑子还算不耐。
上课先用10分钟划重点，
剩下的变着花样让学生背诵，
背诵不完的请家长约谈。
期末考试成绩公布，
张代理的几个班遥遥领先，
学校对这“外行老师"刮目相看。
政治课其他老师被斥责为假内行，
向这位代课老师学习，
并推广这所学校的先进经验。
于是放弃启发诱导等教学方法，
不再采取信息技术，
不再拓展课外资源。
不再讨论展示也不再钻研教材，
更无心学习什么课改，
全都变成了背背背练练练。
学生们更累更厌学了，
老师们更傻更倦怠了，
课堂生态彻底沦陷。
本该读书思考滋养灵魂的学校，
正沦为制造背书机器的，
批量生产文盲的集中点。


 (六) 肆无忌惮的超级中学

把封闭管理+集中补课+违规招生等，
几种剧场效应形成组合拳时，
便出现了超级中学这空前的怪胎。
任何国家皆无，
唯我华夏独有，
而且有史以来从未出现。
第一阶段（没有超级中学），
各学校按政策有序招生，
都有自己的特色和亮点。
第二阶段（超级中学崛起），
某中学采取延时、补课等违规手段，
重金吸引外地尖子生和优秀教员。
于是该校升学率突飞猛进，
并迅速扩大招生规模，
成了"教学有方"的金招牌。
第三阶段（超级中学膨胀），
借读生、分校生和补习生的高昂学费，
让学校获得了丰厚的利益返还。
再用雄厚的资金继续吸引
更大范围的优质师资和生源，
形成教育模式滚雪球的势态。
第四阶段（超级中学模式推广），
随着一两所超级中学的崛起，
其他有实力的中学也学起来。
无实力的周边县区快速下滑，
甚至省范围内的都陷入崩塌边沿，
学生的求学之路变得更加艰难。
进入超级中学的尖子生
需投入更多时间和精力，
才能拼过越来越高的分数线。
不靠前也不靠后的中等生，
必须花费几万或几十万高昂学费，
方能进入超级中学的校园。
具备潜力但条件较差的学生，
只能在日益塌陷的普通中学读书，
上升通道更加狭窄。
至于原本成绩较差的学生，
只能早早辍学，
四处打工挣钱。
超级中学像刀尖上跳舞的获利者，
它怕别的中学取而代之，
因不敢停下来而提心吊胆。

 
 (七)谁是“剧场效应”的受害者

“剧场效应”覆盖之下，
人人皆是受害者，
首当其冲的是小孩。
他们不必写这么多作业，
也不必上这么多补习班，
应该保障他们有充足的睡眠。
他们可以有愉快的交友、跑步，
可以轻松的听音乐、写诗，
可以自由的闲暇、发呆。
家长们也是受害者，
钱包被掏空，
身体也被榨干。
高分并没有带来想象中的成功，
望子成龙的希望陆续破灭，
剩下的是亲情残破不堪。
老师们虽从补习中获利不少，
但也舍弃了健康和家人，
还不知双休、寒暑假该不该？
他们也发现自己培养的学生，
除了获得几个分数，
在人格、道德等方面十分汗颜。
“剧场效应”绑架了教育，
在恶性竞争中，
自我异化又相互摧残。
几代人全部沉浸在考试中，
常见此起彼伏的指责、呐喊，
却始终身陷深渊。


 (八)谁制造了“剧场效应”

是学生或者家长？
学生努力学习、出人头地没错啊！
家长望子成龙之愿也实难责怪！
是教师或者学校吗？
提升考试分数是教师的责任啊！
竞争下要生存的学校也着实可怜。
他们既是秩序失衡的受害者，
又都是秩序失衡的凶手，
是集体合谋把中国教育残害。
是啊，当雪崩到来时，
每一片雪花都说和自己无关，
其实正是雪花们合谋使坏。
当洪灾袭来时，
每一条小溪都说和自己无关，
其实正是小溪们共同推波助澜。
只要灾难的链条足够长，
参与方足够多，
都可用“和我无关”来逃责、耍赖。
是生存的焦虑！
是下一代不能输的恐惧！
是相对匮乏的教育资源！
教育监管当负主要责任，
他们才是秩序的维护者呀，
是他们无视补课等乱象存在。
其次是学校和教师，
他们面对利益的诱惑
丧失了良知和操守的底线。
其三是无良商家和媒体搅局，
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的虚假宣传，
出卖了孩子还让孩子数钱。
最后是弱势的家长和学生，
他们的每一次自救，
都无助于自己且把他人伤害。


 (九) 梦想明天的学校

学习除写作业、考试还有别的含义？
学校除刷试题、上课还有别的教育？
少写点作业少补点课地不会塌陷。
不要说这是市场竞争的必然，
不要因为教育对中国的贡献，
就可以对此乱象忽略、敷衍。
被"剧场效应"绑架的中国教育，
究竟还有没有出路？
到底能不能改变？
问你问我问他？
问县政府还是省政府？
谁才有权力决断？
教育部长、厅长们也不知道咋办？
你们难道也束手无策？
可知道教育是祖国的未来？
早就说该废止这应试教育，
换来"素质教育”新模式，
百姓期盼的学校还有多远？
那所学校是这样的：
上午是文化课，
下午是兴趣课或去社团。
文化课就是现今的主课，
兴趣课乃音、体、美、书、诗
或者去参观科技馆。
晚上可以读书、写文章，
也可以散步、看电影，
周末去郊游、比赛或参加社会实践。
这样的学校不需要太多的钱，
也没那么紧张那么累，
相信这一天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