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城

城，石头的久远，成就了城的久远
河从城外绕着走，不再乎多么曲折
羊对石头反感，它们把自己赶上山坡
赶进野草与野花的风起云涌之间。

两只羊遵循旧俗歌唱，在城外徘徊了
有些日子。但终归要选择一个吉日
入城。草与花编织成心形挂满城门
它们迈进城门的瞬间，感觉到了心颤。

在热闹中必藏一处冷清――有现出衰败
迹象的羊，从城门口蹒跚而去
那是山坡的方向，是青草与野花还有
零星散落的树。

入城的隆重在继续，绕城的河
在这必须隆重的日子里，有干涸迹象。

二，城里

清晨的露珠没能如约而至，年轻的羊
觉出了意外。有花挂在楼的高层上
兰草，探出阳台的不锈钢栅栏，似乎
在窥视主人离家的隐私。

夜，积压了许多琐碎的事
显得疲惫，无神。星星挂满房间
缺乏闪烁的心情，眨眼的样子太含蓄了
不像在城外山坡上，水洗的亮。

羊不快乐。每天有咖啡的香味儿
玫瑰花也一束一束的芬芳
它们觉得城墙的石头太过诡异
每一块石头里都藏有对方的秘密

三，出城

心颤原来是一种古老的痛
那一日的城门，它们在羊群中
多看了一眼，那只疲态的羊
难道是一种神示吗？

自由的山坡，野草久违的香气
往事的魅力强烈而持久的袭来
畅快的，把山坡扔在身后，山脊之上
海的色彩，清晰的靠近。

城门，河。石头叠起来的城
一只毅然跨越河的羊
一只仍然在城门口张望
羊的城，在石头的坚固里望着山坡……

2019/7/15于京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