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那些事(三首)
文/游子雪松

◎二哥

二哥冒雨打来电活
我在外省的梅雨里接听
说，乡下的大嫂走了。天热要抓紧出殡
窗外的雨点很大
很难听清无线电波里的悲悯
但，有一点可以断定，也是我能够想到的剧情
他和三哥正在曲曲，窄窄的乡路上
一前一后焦急的奔行

记得，去年秋天大哥走的那一刻
也是二哥
从老家电话报的丧
这些年，老家那些事，无论婚丧嫁娶
凡沾亲带故的红事白事
都是从二哥那里最先听来的
几乎远亲近邻大红小事都由他操持
久而久之，已经成习俗

有时，我甚至在想
要是二哥能把我的后事提前办了多好
虽然二哥比我早生十几年
我自私的想:二哥要比我多活几年的
我愿意把自己的阳寿送他
他是我们家族的脊梁
父母不在多年了，在我心里
二哥是我最亲的人

◎母亲的忌日

昨天，做为一位诗歌的义工
或者套用一句眼下时尚的词:志愿者
我编辑，选读了不计其数的
纪念前朝诗人屈原的诗，词，歌，赋
他的抱石投水，忧国忧民，在五月
让整个民族，为一个习俗
更为正义，忠诚，捧出绵绵不绝的
哀思与虔诚

三十多年了
但，我忘了，这个农历的五月初六
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因为母亲，今天是你的忌日啊
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我满世界的奔行，朝圣
千不该，万不该把你弄丟的这一天
忘得一干二净

怪不得，这个五月的雨水无体无止
怪不得，五月初六这个日子淅淅沥沥的雨水
从凌晨到黄昏一直下个不停
此刻，我一个人在湘江之滨，在浏阳河畔
淋着雨水踽踽独行
就让这场雨水驻进我的内心和肌肤吧
母亲，在离屈子投水不远的地方
我向老家的方位长跪不起
我知道我的不孝让我罪孽深重

◎一个人的节日

阳光，今天甚好。一如我平静下来的心境
大围山的植被，森林
披一身金灿灿的盛装

写这首诗的时候，团队催行的汽车喇叭
已经叫了三次。它暗示我既然选择流浪
何必还要牵强附会的写那些分行

他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也不知道一个没有了父亲的父亲
在等一缕风声和阳光

把一个半生流浪的父亲的辛酸
捎给远在天堂里父亲
愿天上和人间一样幸福，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