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出生似乎不是爱情的结晶
但却把她固定在了一个婚姻
让“相亲”的结果变成相亲
一个女孩
也因为另一个女孩变成了妈妈

身上多了一个会闹腾的东西
面对的艰难也不见得变得容易
砖瓦堆中袅袅的雾气
下面藏着丢弃的菜叶和稀少的米
推着小推车，挂起耳边垂下的发束
她仿佛看到可以栖息的地

从第一次感觉到身体里的第二次心跳
从第一声哭喊到第一句妈妈
一道契约把曾经的女孩从幼稚的躯壳剥离
从此女孩没有了任性和懒惰的权力

女孩的出生刚开始并不受欢迎
周遭的环境也未曾显露笑意
但终归那为女孩绑着满头辫子
看着女孩入睡的平淡中处处含着温馨

直到她俩分离
据说那是女孩的父亲过得最惨的一段日子
她总喜欢哄女孩睡着后离开
女孩在不安中总能发现
不知三楼窗户往下砸落的哭喊
让她抹过几袖子的眼泪

在长辈面前乖巧讨好的小孩
在她面前总是那么暴躁而乖戾
她托着脑袋，大眼睛里的泪就那么淌着
女孩语气极坏却拖着不让走
她真想往河那边就这么蹦下去

看着女孩脾气越来越坏
她后悔不已，赶忙把女孩带回身边
时间终究是仁慈的
有了伴儿的女孩脾气像期望的那样变好
木制抽屉里也多了一本宝宝成长纪念册

小叶老师的带孩子生涯又一次开启
周末回家的女孩和孩子们在操场上
分发着小零食，玩闹得开心

这一年，女孩要上初中了
再一次为了更好的教育条件
送女孩去了同一个地方
这一次，她和女孩一起，也带着新生命

没有带上她戴了几年的戒指
合金的材料上面串着几颗形状不一的几色塑料珠
是女孩花了五毛钱买的一套首饰中的一个
去当初一砖一瓦盖起的小家
在结婚时买的米色衣橱的大门上
开始一年又一年划下小生命的身高

坏行为的失望、拿奖状的骄傲、打闹的烦心
平淡的日子似乎总被两个小家伙作得风生水起
直到女孩考上了大学，她们再一次分离
女孩对陌生的环境充满了好奇
她对女孩的好奇充满着担心

女孩的大学四年跌宕起伏
她的心也好像不曾落过地
她的一生，好像多半为了儿女而活
最好的青春、最美的样子
怀里都有一个小东西

躺在她膝上的女孩疑惑
这样的选择是否值得
她对女孩说，你是妈妈生命的延续
你们健健康康，就是妈妈最大的幸福
女孩望向她眼睛的那一刻
发现了原来眼睛里可以有星星也可以有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