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这天，一个母亲模样的女人《外一首》
冰岛
 
一只麻雀。一小片杂色光斑，叫了一声，叮咚
远去。像一个旧词扶起一个
摔倒的新词。
端午这一天
一个母亲模样的女人，一个小贩
指着她身前的一个大个铝锅；新鲜的粽子
刚出锅儿的••••••••
小女孩捧着手里的一个粽子；姐姐，您买两个吧
大哥哥，您看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
 
她身后的草坪上漂浮着人语、花语、鸟语、光语
她身前的九格砖闪烁着枝影、人影、车影、蝶影
 
有很久很久没有闻到棕香了
有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她们了
自从离开了村子
自从搬进了新区
 
今天是回村去墓园给父母烧纸去了
今天是父母离开我们很多很多年了
 
她们原来是我的房客，这个女人叫田二娣
这个母亲模样的女人是一个残疾人
这个年轻的女人是河北冀州的
这个女人标致又淳朴，清秀又迷人
 
端午这天，一条大鱼一条小鱼跌入了我的眼眶，吹出七彩的水泡光斑
我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她们了
像很久很久在向阳坡地没有捧起辗转反侧这个词
 
曾经的村事
一个老人背着米和面还有油从身边叮咣走过
从村子中心到村口人们来来往往
过节要发一些东西
我看到每个村民过滤的脸上
正在被不远处街道两边树梢上的麻雀
填在一摞杂乱脏兮兮的表格里

气温开始升高，白色雾气漂浮在树丛中间
也在我的肩上米袋油瓶上颠簸
低矮的院墙外，一棵老榆树身上有许多蚂蚁、虫子在爬行
白色的漂浮的热气在太阳的光照下
又包裹住年轻村女的裙子上，她身后跟着
一个矮墩墩有点跛的男人，也背着
米面油一路摇晃着走过村中心的破损的街道
一辆轿车鸣着喇叭卷起白雾和热浪
白雾和热浪被老榆树身上的蚂蚁虫子牵着一毫米一毫米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