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宇宙都是由原子组成的
而我的身体由细胞构成
细胞由DNA分子构成
DNA分子由无生命的原子构成
它们不知道我是谁
却在我的身体里无声地存在着
它们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它们只是我身体的临时雇工
我活着 它们就集中在这里
我死了 它们就跑个精光
我只是一个组织者
把它们从全世界招来
从死去的人和动物中招来
从死去的植物和微生物中招来
从大陆的每一个角落里招来
从海洋的每一个角落里招来
我又是一个解放者
最后总要把它们推回到全世界
让它们组成新的人和动物
让它们组成新的植物和微生物
让它们重新回到大陆和海洋
让它们重新变成空气和水分
当我的灵魂还在
当我的DNA还在
它们就是我生命大厦的一砖一瓦
当我的灵魂不在
当我的DNA不在
它们就变成了这个世界的一砖一瓦
有些原子永远是非生命原子
而它们则是生命原子
它们的悲剧在于
它们是生命的一部分
它们制造了生命
它们制造了灵魂
但却永远不知道生命的高贵
当它们离开我的身体后
它们就像离开了一所监狱
它们重新获得了自由
而我也毫无遗憾
因为我也获得了自由
获得了一种我早已向往的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