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如果我老了
我会静静地呆着
有时
在任何可以坐的地方
凉亭里又有沁进皮肤的冷意
我的一双黑色毛绒手套
不会让指缝感冒流涕
细微的声音
大约也可以作为音乐
有时
是在窗边
窗户可能不明亮
它落了灰
送进来的光也是衰败的
但是
我坐在那儿
惬意而暖和
老了的我
可以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热爱
拿起隔了许久的笔
或者
捧起十几年前，二十几年前的书
彼此安睡

或许
我会住在乡间
这时
我一定有一个菜园
种了玉米，白菜，韭菜
还有一层油绿的小葱
鲜嫩的豆角
在灼热中蒸腾
如失水的我
一度飞过秋天
让每一个冬天
充实快乐
秋天的南瓜
是梦幻的痕迹
清晨的秋露
只会在正午消弭
我仍穿这着夏天的衣裤
穿梭在干败与繁茂的交织
晚开的南瓜花
亭亭玉立
可只有将它摘下，授粉
才能成全另一朵南瓜花
只有它死了
生命才会继续
结出果实

干瘪的我
希望烧一个火盆
迷醉的烟
与炭共舞
那火星
晃我的眼
我用棍子去扒
干裂的火焰
又是一阵一阵的
悸动的起伏

那时
我老了
那时的曾经
我已经走了很久
也
驻足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