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访大姚

云南 李华

在石羊

传说里，这一年，孔子出生在曲阜
石羊的春天不一般
春暖花开的时节，采砍长满黑发的栎树
熬制卤水也煮天上的繁星
除了盐的咸就是一个季节的读书声
阳光明媚，凤凰欢歌于东山
麒麟散步在南山
石羊河的水清澈如镜
天上飞翔的仙女放养飞翔的羊群
盐巴白过山顶的雪
2500年后的石羊，面对无边的绿
一位圣人把寂静的时光写成了春秋
石羊被忘怀的尽头
霜浓了半分，雪也化尽
过了冬季，这个巨大的山谷
会长满梦幻般的大树
山上的大树会开满花朵
花朵云一样白，太阳会好亮
夜里的星星会好亮
……
20201114石羊

夜宿大姚

这是上次住宿的地方
新装修过了，大床是新的
床单很干净，热水很适合
标准的酒店设置，但大床大了点
窗外是无边的灯火，繁华没有两样
我想看得远一点，广袤的
大地，我以为一直爱着一个人
爱一朵找不着的调谢的花朵
消逝的光荫迷惑着我的视线
我以为一直爱着一只松鼠
在寒冷的冬天，高高的尾巴
抚摸着松枝的寒意
我以为一直爱着一团火焰，漆黑
一团的深宵，黑暗生出一轮
太阳，光照万里
找不着的就不找，丢失的就让其丢失
天会亮，我会看到一个美丽的村庄
我会爱上这个地方
脚下的大地叫大姚
……
20201115夜  大姚

秋风里的大姚 
 
这是一场东边的风吹向西边的山林。
这是一条陌生的路重新的游历。
再次看到宝顶山，唐朝的白塔
一如天上垂落的晨星。
 
千年梵音还有回应，山上每
一棵树，都长成了好男人。
山下讨生活的树，都想活出诗意。
喜欢秋天的风，染点柿子的红。
 
在大姚，我想过米依鲁，想她安静地
站在白塔之下的行走，听过往的风声
听人间活着的叹息。秋风里
慧心独具的姑娘捡拾黄金般的
叶子，也捡拾黄金般的心事，任凭
孤单的叶子撞击孤独的风。
 
走在大姚的村庄，想用石羊的盐巴
腌制青涩的诗句，沥出意象里
多余的水分。把看似简单的
论语，还有剪不断理还乱的
空想，放金秋的的大蒜，加上火红的
辣椒炒制，让它浓烈岁月的五味。
 
不知道山川之后，是否真有三条河流在奔跑。
不知道昙华乡的马樱花，是否都是红的。
六苴和龙街的树林里，温暖的阳光
是否发出龙鳞的光芒。
 
大姚的美是心里长出的美。都抖动
小小的翅膀飞翔着。捉迷藏的孩子不会
不归家。姑娘们美丽的花衣让蜜蜂
撞昏了头。躲在心里的
铁锁，锁住一枕清霜。
 
还有好多的地方，梦里的啼叫
都是故乡的封印。
走过大姚的山水，秋天的风
会有一副好心肠，都
小心地放慢了脚步。
 
长了一年又一年的树站立着，看东塔
的日出也看荒草丛中的日落，淡笑风生
的树闭上嘴巴。爱听故事的树
竖直了耳朵。泥巴都收藏
温热的心。可以折断的骨头
可以燃烧，可以发光
秋风里落叶不在交谈。
大地无言无语，青山无言无语。
明年的春天，大姚会长出
一个更美的春天。
……
20201202定稿于雉山书院

大姚的白塔湖

我到的时节，莲花收藏了笑容
传说里，白塔湖是天上的瑶池坠落在凡尘
秋天给我的是阳光明媚的日子
用诗歌喂养的湖水
都会变成仙女

其实是这样的 我喜欢陈杰
这个天真的孩子
以瑶池清波为药引
用诗歌喂养深爱的山川
宝顶山下不断增持的灵气
使骨头更硬腰板坚挺

唐朝的水，能听到精灵的笑声
唐朝的磬锤塔，昭示几多悲悯

白塔之下，期盼一个春天
山川倒映，莲花正艳
透明的湖水深外
一条龙，睁着大姚的眼睛
看巨大的天空分处空灵

天空之下，土地肥沃，村庄相连
白塔湖水色清碧
待来年，还会去大姚
陪海棠春睡，看樱花如雪
那些干净的湖水
应该融化透明的灵魂
……
20201206

传说

前一次，刚入街口，他们就说
大姚有个美丽的姑娘叫米依鲁
她出生在昙华乡
天亮，就可以吃她做的早点

多年之后，我知道美丽姑娘的
美味早餐是吃不到了

这一次，他们手指金马坊，告诉我
大汉时期的金马
是从这里跑出去的

还有，传说里的碧鸡
就翱翔于大姚的山林

还有，那个皇帝的梦里
锦秀般的彩云
其实就是彝家的绣品

大姚，梦一样的大姚
梦里我会长出蹄子，长双蝴蝶的翅膀
穿着云的衣裳
……
20201208于雉山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