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河湖畔

文/张兵

1、
把时间定格
在一个叫洪家渡的古老渡口
掐断一条河流易如反掌

高原平湖，淹盖了贫脊
一条被岁月踩得发亮的小路
淹没在湖水里

一湖碧波，拴着
一栋栋土屋的脚步
一条船在湖岸边摇晃晨曦

2、
山是绿的
每一片叶子，都努力地绿着自己
古老荒村和农民谈了一场恋爱
延续了一代又一代人

一群年轻干部，带着
雍河湖畔的农民
把一条河
洗了又洗

新修的水泥路绕过土墙房
新涂料给旧屋补了妆
杂草忙着生育
蝗虫趴在地上临盆分娩

几个穿着白衬衫的老头
把日子，写在衣领上
身材丰满的女人，裸着腿
晃悠着别人家的男人

3、
老八被锄头带着去山里转了一圈
草丛里。他成了一棵树
突然想起乡场上的旱烟涨价了许多

李婶抱着手机在看抖音
不知谁在门外喊了一声:
打——麻——将——喽

正在窗前赶作业的孩子
用力地伸长了脑袋

4、
二麻子好上了别人的媳妇
身上西装笔挺
大红的领带
就像
低保款的存折

酒是每天都要喝的。养生与脱贫
成了二麻子最主要的话语

更多的时候，他想做事
但是他常常对着天空发呆

偶尔有候鸟飞过
扛着硕大的美颜相机

5、
纳雍河畔
一个古老而崭新地方
那条被淹没的小路上
一只乌鸦飞过
一条野狗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