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冬天快退尽了
二月河开了
水和着冰
冰和着水
向大海冲去
到处都是春天的气息
草原上的马也兴奋起来
它们撒着欢跑
树上的鸟儿睡不着觉了
半夜就调皮地叫开了
它们从一棵树上跳到另一个树上
从一个窗户飞到另一个窗户
似乎要让全世界都醒来
和它们一起
去迎接一个新的早晨
风真的不再沾身
雨也变得温润
街上到处都是活动筋骨的人们
世间突然变得活跃起来
一切都变了模样
二
春天来了
我的梦里开始有了鲜花和垂下的柳丝
我的诗里不再光是忧愁
我的歌声虽然嘶哑
但却有了亮色
我想伸长萎缩的身子
不再像虫子一样
蜷窝在家里
我喜欢走出封闭的空间
喜欢来到田地
喜欢看着麦子翻身的动作
喜欢仰头盯着白云
喜欢闻着复活的气味
一路走去
在春天的深处
与春天聚首
喝酒聊天
并扶着醉了的春天
在人群喧闹的街市中穿过
直到星光闪烁
月挂柳梢
三
多么暗淡的冬日呀
它封锁了我的血液
让我变得迟钝
它夺去了我的亲人
雪花成了我的信笺
我的泪水一次次凝结
又一次次融化
一次次融化
又一次次凝结
我在冰冷的河滩上爬行
我在北风的呼叫中呐喊
但是冬天好象并没有看到
也没有听到
它残酷地继续它的扫荡
决绝地把一切生命
都囚禁起来
并且禁止任何积极的抗争
冬天是一只无情的魔鬼
它张着血盆大口
招摇过市
所到这之处
鸡飞狗跳
人仰马翻
人们都躲进了黑暗的地下室里
屏住呼吸
怕惊动那些魔爪
树也光秃秃的
像被剃光了头的罪犯
大家都屈辱地熬着
盼着春风化雨
盼着正义彰显
但是冬天的啸叫
一天比一天张狂
春天你在哪里呢
四
春天终于来了
尽管冬天的尾巴还在地上拖着
但有人已经敢于踩上一脚
春天已经攻占大半个中国
到处是飘扬的旗帜
到处是春天的颂歌
冬天如过街老鼠
惶惶不可终日了
我开始计划新的方案
我要让春天的阳光照耀我
我要坐在早晨的霞光里
诵读春天的诗
我要在夕辉的河水里
划着木舟
停泊在一个长满常春藤的渡口
我要学山花一样
在悬崖上漫步
我要放飞一百个风筝
许上一百个心愿
我要轻轻地捧起一掬泉水
洒向土地庙前
祝愿今年风调雨顺
我要在故乡的田里
栽上一棵相思树
永远怀念我的亲人
此时我就走在春天的风里
所有的青春都亲吻着我
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在我的血液里
我的步伐越来越快
我要飞起来了
我听得见春天的呼吸
我看得见春天飘扬的长发
我已经牵上了春天的衣袂
我在高高地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