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六年前的黄昏
故乡的河流深远
疾风里,祖母背我过桥
天上白云缓缓、闪电未至
就像此前的许多日子
我们行过草鞋满地的集市
走进庙内,放好绿茎和紫花
许多穿着纳衣的人
聚到河边,轻声祝祷
水磨盘也昼夜不息地吟唱
祖母和我跟着人群
将三柱香插到泥土中
看它们秀丽而寂静地燃烧
仿佛春天的伤疤
十六年前的三月
正是植物疯长的季节
许多田野的新客,正如生长的水脉
想必,我和祖母也是——
高出地面的支流
只有祖父踪迹可疑
他在那稍宽的打谷坪上坐着
在庙子的钟里藏着
也在天上的闪电缝隙间走着
十六年匆匆过去,总想起那次
祖母小心拭去的泪珠
像打湿黄昏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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