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母亲

妈妈，您离开我们已经近19个年头了
2000年农历6月21曰
我远在佛山的时候
您离开了我
临终竟然没有见上一面
妈妈，当我从远方回来的时候
您已闭上眼睛躺在棺材里了
我爬在棺材前哭死也唤不醒你了
我苦命的妈，没人疼沒人牵挂的妈
又是清明了
你看那大平洋的水浩浩淼淼
就是我痛彻心肺永远悲伤的眼泪

我终于可以抑制住悲伤
为您写下这篇因悲伤无法自抑的祭文
妈妈，春天又来了
我仿佛又看见你在枸杞树丛中晃动
那鲜红鲜红的枸杞
是你生命的血浆
您把它们摘下晒干卖钱后
供养我们读书识字
妈妈，是您粗糙地像锉的双手
您还要喂猪打草喂鸡做饭
为我们诜衣缝衣衲鞋
一家七囗人的鞋底，粗麻捻成线，用碎布酱成衬
再用大针穿上麻线，一针一针地缝
我曾细细数过，一双鞋底要缝2600多针
妈妈，我常常看见您在夜深人静的煤油灯下
缝呀缝，天寒时您双手冻得发僵
夏曰时，您热得汗流浃背
我常常听到您在油灯下哼着悲伤的调孑
哭唱您悲苦的命运，思念在您5岁时因难产而
过早去逝的姥姥
您生于1941年农历11月11曰
在大约1945年冬天，姥爷被傅作义的部队抓了壮丁
(姥爷王虎善，1948年解放张家囗被解放军俘虏，后参加解放军，63军，抗美援朝，曾活捉过2个美国大兵)
妈妈，您在没有姥姥的姥爷家长大
受到了您舅父舅母的白眼和虐待
七岁就开始给人诜衣做饭
您不止一次给我讲过
有一次您洗衣掉进了敝囗的井里
不知是什么力量自己就扑腾出来了
当同伴回去叫您的姥爷的功夫
悠就自己得救了
您总是说天保的了
妈妈，又是清明了
愿您在天堂和父亲有天保的
这么些年我在遥远的他乡给您烧得纸钱
您可否收到
当我从瑞士带回瑞士巧克力，葡萄酒
供在您和攵亲的坟前
您是否有些许欣慰
妈妈，我知道拿什么都报答不了您的哺育之恩

1999年7月夏收完毕
我要远行，您送我很久
一直在村口站着，一直望着我
我回头猛得擦把泪水就狠心地走了
再回来时，您已病得不能自理
我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弥补这永远的缺憾

妈妈，全名王小女
您尽管一天书都没读
尽管您只认识自己的名字
但是您最知道读书的重要性
您是最认真最能吃苦敢坚毅的妈妈
又是清明了
愿您和父亲天堂清明
不再有那么多苦难
如果有，下辈子
让我来为你们承担
您和父亲在天堂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