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届海子诗歌奖评选结果近日正式公布。其中,主奖获得者是四川南充诗人郑小琼。
1980年出生的郑小琼,于2001年远赴广东省东莞市,一边打工一边坚持写作,其创作的诗歌和散文独具风格,先后出版10部诗歌和散文集,获得过国内众多重要文学奖,其代表作《女工记》在国内广受好评,后来出任著名文学期刊《作品》杂志社副社长。郑小琼接受了成都商报诗歌集结号的采访。
诗歌集结号:请谈一谈这次的获奖作品?
郑小琼:这组诗选自我最近完成的一部诗集,多年前我一直在想如何从工业中寻找诗意,人类自身智慧创造出来的事物如何变成诗歌中的意象与传统,这是我在这本诗集中的探索主题。虽然现代派文学起源于城市,但是现代派还没有消化城市的事物,将工业纳入诗歌传统是我表达的主题。
大约从七、八年前,我开始断断续续地写,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方向,直到去年11月,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似乎找到了方向,大约花了三、四个月时间,我完成了这样一本诗集,如果算上从开始创作这本诗集的诗歌起,也有八、九年了,看上去时间跨度很大。
诗歌集结号:从《女工记》《黄麻岭》到《玫瑰庄园》,我们看到你写作的一个跨度,是什么造成这样的跨度?
郑小琼:我一直是一个做事很缓慢的人,对于一件事,我会慢慢地坚持,从来没有想过如何去跨越,可能是流水线的生活造成我比较执著的性格。写作《女工记》我花了接近六年的时间;《玫瑰庄园》花了接近十三年才完成;《黄麻岭》接近五年。上一部诗集《玫瑰庄园》,大约在2002年完成了其中8首,中间陆续在写,到2017年印出来。有人读到这本诗集会说这是我的一本转型之作,实际这种风格的诗歌我一直在写。在写作上,我是一个近乎固执的人。
诗歌集结号:你认为,以打工题材创作出来的诗歌有怎样的特色,动人之处在哪里?
郑小琼:“打工诗歌”、“打工文学”出现在中国上世纪八十年代,伴随中国先锋文学同步出现,中国传统的文学杂志以及评论中可以找到。创作这种题材的作者大多处于社会底层,声音弱小者,被主流有意无意忽视着。
中国这几十年的变化,“打工”这个词语也是一个去歧视化的过程,大家从反对到接受,但在当时这个词却充满“歧视”。我是从四川内陆乡村到沿海工厂的一个进城农民,恰好经历了这个去歧视化的过程。“打工诗歌”完整地记录了中国这几十年的社会变迁,这些诗歌写作者以自己亲身的经验抒写了这个过程心灵史。
诗歌集结号:在广州、深圳等地还有大批打工作家,你如何看待这个群体如今的创作情况?
郑小琼:中国有数量庞大的打工者写作群体,大概有几万人。从文本质量论,有高有低,却很真实地表达了中国打工者、中国转型、中国近几十年发展的现实问题,这些诗歌被喻为“中国四十年来的词语见证者”、“它包含了中国四十年来最真实、具体的社会经验内涵”、“中国四亿打工者的精神地震仪”。尽管四十年来,这个群体的诗歌一直饱受各种质疑、甚至打击、各种污名化,使得一些写这个题材的诗人迅速地与这个群体切割、避开,尽管这样,这个群体的诗歌依然如草根一样在中国迅速成长,一代又一代,生生不息。
诗歌集结号:作为来自四川南充作家,故乡给你的写作是否带来过影响?
郑小琼:我正在创作一部关于故乡的诗集。2013年《富春山居图》上演之时,我在网上搜了这张画,黄公望的这幅画让我想起故乡南充。离家十几年了,每次思乡都与嘉陵江有关,我自幼在江畔长大。
《富春山居图》唤醒了我的乡愁,中国传统山水画让我想起幼时随祖母去庙里情形,想起庞家寨山犹若半岛直入江中,庞家寨山上的绢纺厂,江边坡地的竹林,外婆与祖母口中的诸多有关仙、精、怪等轶闻。 “廿载乡心落梦痕,嘉陵江上阵云屯”,诸多感慨让我想写一部故乡的诗集。
诗歌集结号:一个诗人最应该警惕的是什么?
郑小琼:一个诗人的写作是对自我的确认,这种确认包括自己对写作的理解,对自我价值观的理解。到具体文本来说,是否达到自己预想的程度与效果。而自己的写作是否被别人的言论绑架,或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别人评论的“自己”,而丧失自我,这是值得警惕的。需要将诗歌的“宽度”不断拓展,这种宽度建立在诗歌语言与技术的基础宽度之上,然后才是诗歌社会性等的表达。现实中对诗歌的确认恰恰相反,我们过多地谈论诗歌“实用”的功能性,忽视了诗歌的内在与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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