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们坐在课桌边。
在黑暗中，能够摸到书本，和它打开的内页。
我们一边以手指阅读
黑色印刷体，
和被描述的相貌一起；一边揉皱，又抚平
然后，合上先知们奄奄一息的姓名

(那个晴朗的午后，我们曾经
目送所有的事物
进入模糊难辨的黄昏。
只留下一个淸晰的
坚硬的号角)

这仅是庭院的黑暗，它从栅栏内漫延到
田野的黑暗中，带着雾的潮湿。
饥饿也翻过肋骨
来到我们中间。
那些冰冷的餐具开始发芽。
而动物们努力发出响声，从不同方向
以各自的器官敲打着碗沿：

(一股来自食物的腐败气息
倾倒在空气中。
我们开始往喉节里冲水，
努力掏开堵塞的词典。)

众神坐在餐桌前，
他们正大快朵颐。
雨就要来临。
在云层下，我们和那些初次绽放的花瓣
一起奔跑着，翻越布谷鸟的歌声。
我们要在寂静的平原深处相爱
产下褐色的虫卵。
我们献出瘦弱的双臂，一次次拽住那紧绷的
闪电之绳，拽着一盏盏被死者一饮而尽的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