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飞机飞回老家
一头扎进深不可测的酒杯里
如此这般才算融入
故乡破败的风俗之中

从一幢楼端到另一幢楼
从满汉全席到山珍海味
少年时的穷鬼不知何时财大气粗
直到呕吐满地祖传的豪爽与网购的大话

往往扶着线杆楼梯找家
在朦胧与清醒中辨识自家的桃符
今年的桃符是史无前例地阔绰
附着于桃符上的仓颉却意想不到地寒酸

在皮包骨引领时尚的大城市
老家也不乏绰号麻秆和渔竿的男女
不时让你眼前一亮的
还有行走的红烧肉和打滚的四喜丸子

城里的父亲像爷爷
故乡的爷爷像父亲
满堂儿孙如田里的庄稼一样茂盛
追逐梦想的老朽飞回来格外孤寂

当年的邻居成为博士后
义无反顾地落户于温哥华
不再回眸被父亲赌掉青春和媳妇的大哥
那个年已古稀村里唯一的老光棍儿的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