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清明从祖上的陵寝回来
启程的瞬间拔起那株半人高的李子树
几枚青涩的小李子随着我的执意而摇晃
从两百里外的山坳到我家院落一隅
我担心委屈它 浇上许多营养液
冬去春来,眼前绽放出一朵朵嫩如初乳的白花
花蕊里伸出我的故乡
认识李子先于认识故乡
父亲那些年生为养家糊口
隔三差五回老家都要杠一麻袋李子回家
除去我们解馋,几分钱一斤就卖掉
每一次担着投机倒把的风险
暗地里给全家许多欢喜
尤其是我,包里胀鼓鼓的
十分嘚瑟
田埂边山坡上屋檐后院坝前李子树做着自己
发芽开花丰裕结果
像乡下的大娘打柴烧饭喂牲口
明明白白,丰歉自知
每一缕炊烟都像每一茬李花
期盼,虚虚实实的袅绕
常被人追问,老家哪儿的?
说新站,他们摸不着边际
说高山,说高山上缀满的李子花
他们会明白许多
正如我,数落着花瓣上的每丝纹路
找出故乡的经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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