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不靠谱的追忆

脸，脸！——当你的面靥再次旋转过来，
三千六百五十个日夜已经撞穿了无数易逝的岁月，
将沧桑浇灌灵魂，将穹宇拥抱于
雨后的那抹值得惊叹的虹。
记忆，记忆却在持续，如不断吞噬的
贪吃蛇，如难以消除的俄罗斯方块，
增长的是年龄，死亡的是寄居于瞳孔深处的梦，
一次又一次醉眼朦胧的胡言乱语，
隐秘镜中的嘴，偷听你的时间，
半真半假的表白，破碎的

水中幻影。

沙在脚下退却，月亮升起，一轮或者两轮，
还有某次虚构于笔下的海市蜃楼，
踉踉跄跄，化为水底下不可捉摸的失真，
你于此失真的意识中，于我时隐时现的思念里
不停飞往世界各地：从石油城迪拜
到传奇满满的伊斯坦布尔，从撒哈拉之侧的摩洛哥
到千岛之国印尼，斟在杯中的蓝。
于是，远方遗忘之海竖立一桅漂在风中的帆，
我，开始咀嚼记忆，开始
诵读，如跋涉千里的游方僧侣，
鞋上满是朝圣者的尘土，
唇齿翕动，舌头开启了闸门：

说吧，说出关于你的记忆——
如潮起的海，如晨曦时分那盏高悬于日与昼的红日，
如我眼眸里你的倩影，一抹轻渺的云霞。

（黑龙江省-绥芬河市，2019.3.16）